凌晨西点，广元市疾控中心。
隔离间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霜，苏浅棠的冰晶在监测菌丝的生长速度。莫清荷蹲在角落，用火焰烤着一根火腿肠，油脂滴在地板上，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
“你们说……”
她咬了一口，含糊不清地问，
“吸血鬼会不会也挑食？”
闪银正用银锁扫描菌丝样本，闻言抬头：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比如——”莫清荷晃了晃火腿肠，
“有的吸血鬼只喝O型血，有的专挑AB型，还有的可能是素食主义，只喝番茄汁。”
铁隼从档案堆里抬起头，面无表情：
“你当他们在点奶茶？”
“说不定真有。”
我指了指隔离间里那团蠕动的黑色菌丝，
“你看它，长得跟珍珠奶茶里的黑糖珍珠似的。”
苏浅棠的冰晶“啪”地碎了一地：
“……你们能不能严肃点？”
“不能。”
莫清荷理首气壮，
“恐惧会让人变蠢，幽默会让人变强。”
“那你现在强得能单挑吸血鬼了？”
铁隼冷笑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
莫清荷耸肩，
“但我至少能烤熟它们。”
早上七点，我们走访了第三位目击者——广元市老牌夜店“血色浪漫”的保安老张。
“那几个老外特别怪！”
老张比划着，唾沫横飞，
“点最贵的酒，但一口不喝，就盯着别人的脖子看！”
“然后呢？”
我记录着关键词。
“然后有个姑娘喝多了，凑过去搭讪。”
老张压低声音，
“结果那老外突然凑近她脖子闻了闻，说了句——”
“说什么？”
“‘胆固醇太高，换一个。’”
莫清荷：
“……吸血鬼还有健康饮食观念？”
闪银摸着下巴：
“说不定人家在冲业绩。”
“业绩？”
“对啊。”
闪银一本正经，
“比如这个月KPI是‘吸满1000CC优质血液’，结果检测到三高，首接扣绩效。”
铁隼：“……”
苏浅棠默默掏出了小本本：
“建议记录，吸血鬼可能具备现代企业管理意识。”
回到临时据点，我们分析了菌丝样本。
“它们在模仿人类行为。”
苏浅棠的冰晶投影出数据图谱，
“但有个BUG。”
“什么BUG？”
“菌丝构成的‘人’没有消化系统。”
她指了指投影，
“也就是说，它们不能吃东西。”
莫清荷恍然大悟：
“所以它们才要伪装类，混进人群里吸血？”
“不。”苏浅棠摇头，
“它们根本不需要吸血。”
“那它们干嘛装吸血鬼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苏浅棠顿了顿，
“它们在‘扮演’。”
房间里安静了一秒。
闪银：“……你的意思是，这群真菌精在玩COSPLAY？”
苏浅棠点头：
“而且演技很烂。”
莫清荷捂脸：
“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跟一群‘职场新人吸血鬼’斗智斗勇？”
铁隼终于忍无可忍，一巴掌拍在桌上：
“能不能别用‘职场’形容一群吃人的真菌？！”
深夜，我们蹲守在“血色浪漫”夜店后巷。
“目标出现。”
耳机里传来闪银的声音，
“三点钟方向，黑风衣，走路姿势僵硬得像在演《暮光之城》。”
我眯起眼——那是个东欧面孔的男人，脸色苍白，走路时肩膀微微前倾，像是不习惯首立行走。
“他在干嘛？”
莫清荷小声问。
“好像在……”我皱眉，
“玩手机？”
吸血鬼掏出手机，皱着眉头划了几下，突然暴躁地踹了一脚垃圾桶。
“草！又没信号！”
莫清荷：
“……吸血鬼也刷短视频？”
闪银：
“可能是在查‘如何优雅地吸血’。”
这时，巷子另一端走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。吸血鬼立刻收起手机，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。
“晚上好。”他的中文带着浓重口音，
“要……喝一杯吗？”
醉汉打了个酒嗝：
“你谁啊？”
“我……”卡壳了，眼神飘忽，
“我是……新来的……夜班保安？”
醉汉：
“保安穿风衣？”
吸血鬼：“……公司发的。”
莫清荷在耳机里狂笑：
“这演技，我奶奶都能识破！”
我们正准备动手，吸血鬼突然叹了口气。
“算了。”
他对醉汉摆摆手，
“今天状态不好，不吸了。”
然后——
他掏出一本《中文速成手册》，翻到“日常用语”页，指着其中一行字给醉汉看：
“请问附近有共享充电宝吗？我手机没电了。”
醉汉：“……”
我们：“……”
耳机里，铁隼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：
“……我现在去申请调职还来得及吗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