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表指针在倒转。
赵大海盯着那本日记，手背青筋暴起。他明明记得刚才翻页时还是空白的一页，现在却浮现出一行字：【每一个选择，都是命运的回响】。
这玩意儿怎么越来越像活物了？
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——分针正逆着时间缓缓滑动，仿佛有人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齿轮的方向。
“草。”他低声骂了一句，迅速合上日记，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
---
第二天清晨，校园的气氛己经变了。
原本喧闹的操场安静得出奇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，眼神时不时地瞟向白灵的方向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？昨晚有人看见一个红衣小女孩抱着布娃娃站在天台边缘。”
“不是吧？该不会是……那个东西吧？”
“嘘！别说了，她听到了会不高兴的。”
白灵低着头走进教室，书包上的血娃娃一动不动，仿佛只是个普通的装饰品。但她能感觉到，它在笑。
她的课本摊开，字迹开始扭曲变形，像是一群小虫在纸上爬行，拼凑出某种模糊的信息。
她猛地合上书本，掌心一片湿热，翻开一看，指尖沾满鲜红墨水，如同鲜血。
“……”她僵在原地，呼吸急促。
苏雅坐在旁边，偷偷看了她一眼，又迅速低下头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。
---
赵大海拿着抄录好的《血蛊录》段落，一边走一边快速浏览：
＞ “宿主与娃娃融合过程分为三阶段：初感、共鸣、吞噬。若宿主未能在共鸣期脱离契约，将逐步失去自我意识，最终成为娃娃的‘容器’。”
他皱眉，想起昨晚白灵说的梦话，还有她无意识哼唱的苗语歌谣。
她己经进入共鸣期了。
不能再拖了。
他加快脚步，准备去找白灵谈谈，却发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尖叫。
“啊！！！”
他猛地冲过去，只见一名男生瘫坐在洗手间门口，脸色惨白，双手死死抱住脑袋。
“镜子……镜子里的东西笑了……它伸手抓我！”他声音颤抖，嘴唇发紫，“我看到了……一个红色的小女孩，她在我镜子里对我笑！”
周围学生纷纷后退，不敢靠近。
校工跑来扶起男生，送往医务室的路上，那男生还在不断重复：“她来了……她来找我们了……”
赵大海站在原地，拳头攥得咔咔作响。
他知道，血娃娃己经开始显形了。
---
午休时间，白灵一个人躲在天台角落，手里握着血娃娃。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她再次问。
娃娃没有回答，而是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，像是在玩捉迷藏。
“我不想再杀人了……”她声音沙哑，“我不想变成你。”
“可你己经死了。”娃娃的声音忽然变得清晰，“你以为你在操控我？其实是我一首在引导你。”
白灵的手一抖，娃娃掉在地上，却自己滚到她脚边，抬起头，红眼闪烁。
“你妈妈知道我的事，对吗？”它歪着头，嘴角咧开诡异的笑容，“她当年也在场。”
“闭嘴。”白灵咬牙。
“她在场。”娃娃继续说，“她看着阿婧被割下头颅，还亲手撒下了封印骨灰。”
白灵猛地捂住耳朵：“你胡说！”
“那你为什么总梦见她流血的脸？”娃娃轻声问，“为什么她每次看到你都会躲闪？因为她怕你……也怕我。”
白灵的眼泪无声落下。
她不知道该相信谁了。
---
放学时，母亲照例来接她。
白灵注意到母亲今天穿了一件红色外套，和血娃娃的颜色一模一样。
“妈……”她试探性地开口，“你以前认识一个叫阿婧的人吗？”
母亲的脚步顿了一下，神色瞬间变得紧张。
“你怎么会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“阿婧……别来找我……别来找我……”
她嘴里念叨着，眼神游离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。
白灵愣住了。
原来……
母亲真的知道些什么。
而她，一首都在这场阴谋之中。
---
夜晚的教学楼，灯光昏黄，走廊空荡。
赵大海独自一人走在二楼，突然听见楼梯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他屏住呼吸，悄悄靠近。
“嘻嘻嘻……”
笑声突兀响起，带着稚嫩却又阴冷的气息。
他猛地回头，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，消失在拐角处。
“是你吗？”他低声问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他握紧口袋里的符纸，那是他在图书馆找到的一张驱邪咒，据说可以短暂压制怨气。
但他还没来得及施展，前方的窗户忽然映出一道身影。
是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。
她正对着他笑。
下一秒，窗户玻璃轰然炸裂，碎片如刀片般飞溅而出。
赵大海迅速蹲下躲避，等他再抬头时，窗户前己空无一人。
他喘着粗气，心跳如擂鼓。
他知道，事情己经无法控制了。
---
与此同时，白灵的母亲站在校门外，紧紧攥着女儿的手。
“今晚，不要回家。”她低声说，“今晚……她会来找我。”
白灵怔住。
这时她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