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悦刚把装着山区小学物资清单的文件袋扔在玄关，就听见厨房传来砰的闷响。
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，正看见朵朵踮着脚关煤气，平底锅上的焦黑物冒着青烟。
朵朵鼻尖沾着面粉，围裙带子在身后晃荡：“我想给你做煎蛋，你说过今天要加班到很晚。”
林悦抽了张纸巾擦去女儿额角的汗，瞥见餐桌上摊开的数学试卷。
鲜红的68分刺得她眼眶发烫，正要开口，防盗门突然被推开。
苏然提着印着甜品店LOGO的纸袋走进来，羊绒大衣下摆还沾着雪粒：“天气预报说要降温，顺路买了红糖姜茶。”
朵朵眼睛瞬间亮起来：“爸。”
她转身时踢到脚边的垃圾桶：“我，我煎糊了鸡蛋。”
苏然笑着晃了晃盒子，目光扫过试卷边缘：“正好，我带了栗子蒙布朗，听说这次月考数学年级平均分才七十？”
朵朵咬着嘴唇把试卷往作业本底下塞。
林悦刚要说话，苏然己经拉开餐椅坐下，从公文包里抽出钢笔：“这道工程题用线段图解最快，朵朵，把尺子拿来？”
窗外的雨越下越急，打在防盗窗上噼啪作响。
林悦倚着厨房门框，看着前夫用红笔在草稿纸上画波浪线：“把总工程量看成十五份，甲队每天完成三份。”
这个姿势莫名熟悉，八年前在大学校园的自习室，他也是这样帮自己讲解数学题。
朵朵突然抓起铅笔：“好像懂了，那乙队中途离开两天，就要从总天数里......。”
苏然弹了下女儿脑门，起身把姜茶推到林悦面前：“Bingo，尝尝，没放太多糖。”
林悦捧着温热的玻璃杯，看他弯腰收拾朵朵打翻的水杯。
苏然声音放轻：“上次家长会后......对不起，我不该在接朵朵时喝酒。”
他从内袋掏出牛皮纸信封：“这是教育基金，以后每月5号准时到账。”
“不用......。”
朵朵举着试卷蹦过来，笔尖还沾着橡皮屑：“妈我全改对了，爸教的方法比老师讲的还清楚。”
女孩的发梢扫过林悦手背，带着蛋糕甜香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林悦点开山区小学的志愿者群。
新消息跳出来：“急需会摄影的志愿者记录教学成果。”
她刚要回复，朵朵突然指着窗外：“快看，雨停了。”
月光穿过云层，在地板上投下银白的光斑。
林悦转动着玻璃杯：“下周山区小学需要志愿者，要翻山三个小时，条件有点艰苦。”
朵朵立刻举手，马尾辫上的粉色蝴蝶结跟着晃动：“我去，我可以教小朋友画画。”
苏然擦了擦嘴角的奶油：“我们物流公司正在做乡村振兴项目，或许能对接些资源。”
他看向林悦：“需要投影仪和图书角的话，我明天就能安排。”
林悦握着杯子的手指收紧。
朵朵突然把三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：“那我们组个特别行动队，妈妈负责当队长，爸爸是后勤部长，我是宣传委员。”
她的蛋糕沾到鼻尖：“就像......就像彩虹联盟。”
林悦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，又瞥见苏然悄悄把纸巾盒往她手边推了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