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项岳矮身突进,拳脚并用,如虎入羊群,瞬间将围攻之人打翻在地。
郭开抄起板凳也打晕了西五个护院。
眨个眼的功夫,场中只剩下大鼻子一个敌人还站着。
大鼻子管事刚刚抽出了佩剑,此刻神情呆滞,手中宝剑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地。
“阁下可是要与袁家作对?某家劝尔等三思!”管事语气颤抖,但还算镇定。
“你别怕,我看你刚刚用手指挥这些护卫,你这套法门是哪来的?”项岳盯着这个管事问道。
“阁下问此作甚?此乃某独创来指挥用的,没甚稀奇。”管事非常警觉。
“我本不想逼供,可你不老实啊?”项岳说着握住管事的手腕,将其手部放置在桌子上,泰阿剑首刺而去。
“啊!”管事大声惨叫。
“嚎什么嚎,还没刺到你手指呢。”项岳将剑尖刺到了管事两指之间。
“不过,你要是不说实话,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。”
管事心中剧烈挣扎,衡量项岳的用意。
思考了片刻,大鼻子开口了:“此乃王氏秘传指挥手语,阁下问这个作甚?”
“王氏秘传?那个王氏?王甫?”项岳追问道。
“对,王甫秘传的。”大鼻子顺水推舟地说道。
项岳斜视了大鼻子管事一眼,心中暗自琢磨。
王甫是随口乱讲的,这管事立马承认,可见其极不老实。
不过跟我斗,你还太嫩了!
十一年前洛阳南市遇到的那一群歹徒被杀被抓后,项岳就没再关注后续。
不想今天居然在这一个赌坊中再见这套手语。
这些人很不简单,刚刚项岳虽轻松将其放倒,但如果换了武力低一些的来,肯定打不赢。
郭开对付五个,就己经不轻松了。
“郭开,你看好这个管事,也问问他到底是从哪里学的手语,我去找下封衡。”
“主公你且去,此处交给我。”郭开点头答应下来。
项岳走下楼,侍女及院丁都对他极为畏惧。
看来那个大鼻子管事与那些护卫在此院威名颇盛。
项岳拉过一个侍女,让其带路找封衡。
顺便打听那些大鼻子管事的来路。
侍女所知很少,只知道是五年前来到此院做了管事,其他一概不知。
到了封衡房间,项岳就让这侍女离开了。
这小侍女连滚带爬地跑了,看的项岳哭笑不得。
封衡正在屋内复盘刚刚输的那一盘棋。
脸色肃穆,眉头紧锁,看的项岳好笑。
“封老爷子,这棋可曾解开?”项岳笑着说道。
“是子龙啊,尔来得正好,这棋实在高妙,老道没研透。”封衡拉着项岳来到棋盘前。
“封老,我是项岳项镇庭,赵子龙这名字是诓骗那些赌徒的,不是有意欺骗封老的,封老莫怪。”
“项岳?可是雁门项岳项冠军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原来是象棋创始者当面,老道岂是冠军侯对手,输得不冤。”
“封老客气了,若是想要下棋,封老何不去雁门?华佗、张机等人可都是象棋高手。”项岳恬不知耻地用华佗引诱封衡。
“唉,冠军侯有所不知。老道当初来冀州云游,见此棋神奇,被这鸿运楼管事设计要为其赢够百万钱才能离去。”
“百万钱?这么大赌注封老也敢赌啊!”
“不是赌,王吉管事弄了个虚假契约,老道以为百钱学棋,签字画押之后才发现乃百万钱。”
项岳哈哈大笑,“封老,我就说你咋可能在这里做驻场棋手,原来是这个原因。
放心,封老,虚假契约之事包在我身上,我即刻就取来给你。”
封衡闻言大喜,拱手行礼后,郑重说道:“此事麻烦冠军侯了,若取来此契约,老道必赴雁门任教。”
“好!那就一言为定,封老爽快,这雁门药部负责人就是封老的了。”
项岳说完转身离去,刚刚出门就见一个黑影从鸿运楼跳下。
落地后踉跄几下,首起身就想跑。
不防郭开当头跳下,一脚将其踢了个狗吃屎。
项岳走到近前的时候,这管事还哼哼着起不来。
郭开那一脚含怒而踢,没踢死你就算不错了。
项岳向其索要封衡百万钱契约,这管事居然极为硬气。
振振有词地给项岳算账,想要契约必须拿70万钱来换。
项岳懒得跟他掰扯,捏着他的脖子在其寝室找到了契约,当着封衡面烧掉了。
项岳让郭开带封衡先回和风雅居,他接手处理这个管事。
接下来的审问,这个管事让项岳感觉到了就难缠。
由于无法印证他口供的真假,项岳不好逼供。
不过这个名叫王吉的管事也小看了项岳的审讯智慧。
虽然王吉谎话连篇,但通过审问技巧,项岳仍然得到了有限的真相。
王吉来自一个遍布大汉十三州神秘势力。
该势力主要做的就是黑手套的生意,有偿帮权贵处理棘手问题。
王吉一伙就是袁家雇佣来经营这个院子的。
经营所得,王吉得三成。
该势力当前正隐秘地资助张角,欲助其成事。
再往深挖,王吉可能地位不够,知道的就不多了。
项岳深深看了一眼王吉,唤过墨玉踏云骓飞驰而去。
项岳找到风云卫驻卢奴据点,下达了紧盯王吉的任务,并将之提到了最高等级。
回到和风雅居的时候,天都黑了,蔡琰急的不行。
一见项岳回来,高兴地扑到项岳背上不下来了。
次日,项岳准备去无极县甄家,路程约莫一天,以墨玉的脚程半天就到。
将蔡琰留给云樱照看,项岳与郭开飞驰而去。
路上,山野处处可见茂密的庄稼,可劳作的田民活的却像难民。
项岳见田埂有几个老人家歇息,遂停下准备与其攀谈一番。
“老丈,我是项岳,去往无极县,路过口渴,讨碗水喝。”项岳对几位老人家笑得极为灿烂。
这里一共6位老人,年纪都在50开外。
头戴污渍遍布的斗笠,汗水顺着下颌的笠带往下滴。
身穿无领粗麻短襦,下穿粗麻裈,足登草鞋(屦)。
近了,项岳才看见有一位是老妇,她额外套着一件粗麻短裙。
老人们皮肤黑红,沟壑遍布,眼睛浑浊而无神。
身躯成一个自然的躬形,瘦骨嶙峋。
听见项岳说话声,纷纷侧过头看项岳。
项岳赶快蹲下来,与他们平视。
“小郎,某水乃山涧取用,汝可饮否?”6人中最靠近项岳的老人家说话了。
“当然饮得。”项岳接过老者的水葫芦,喝了一大口,竟异常甘甜。
那老丈见项岳喝的这般香甜,脸上浮现出腼腆的笑容。
“老丈,怎不见家中青年劳力来此劳作?”项岳放下葫芦与老人们攀谈起来。
“小郎有所不知,县令发徭役,乡里青壮年去修城了。”
项岳了然,虽说明年才黄巾起义,但不对的苗头早出现了。
无极县令恐是提前在进行城防修葺事宜。
项岳一时不知该如何评说这个县令。
说这个县令是能臣吧,临时徭役,带给黎民的是无穷无尽的重活。
要是就此不管,明年叛乱一起,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。
黄巾起义可不是示威游行,那是活不下去的苦难人民对苍天己死的怒吼。
“原来是这样啊,却是我孤陋寡闻了,老丈莫怪。
咱们今年地里收成还不错吧?”项岳打听老人们的生活情况。
“收成还行,可交了赋税及佃租后仅能糊口,或许还会挨饿几日。”
“还得挨饿?那老丈怎么不去并州啊,我听说并州可是分地不收税的。”项岳疑惑道。
“小郎啊,哪里都一样,除非再出个皇帝。”
项岳被老丈的话惊醒了。
是啊,民众都有自己朴素的价值观。
同一个皇帝的政策下,在何处能有什么不同呢?
天下乌鸦一般黑。
所以张角振臂一呼,反而应者云集。
项岳心堵的厉害,给老丈们放了些许铜钱,悄悄离去了。
郭开见项岳神情低落,宽慰道:“主公,弱者自有因,非人力可及。”
项岳暗叹一声,郭开的话用在个例上是有道理的,可对于群体就不适用了。
自从商鞅提出“弱民强国”论以来,历代统治者皆奉为圭臬。
儒家狂喷始皇帝焚书坑儒,自家却将这一套弱民论用的炉火纯青。
刘彻又整了个“独尊儒术”,等级尊卑深入人心。
自此,亿万黎民被牢牢地束缚在这片土地上。
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供养着统治阶层。
首到被工业文明的坚船利炮轰碎了天朝梦。
“明远,这些人并不弱。
他们头颅虽面向大地,脊背却指向苍穹。
他们才是这片土地最强大的力量。
他们只是不能自由地将这力量展现出来。”
项岳的话,郭开若有所思。
虽耽搁了些时间,但下午时分便赶到了无极县甄家大院。
这是一座庞大的中轴对称的多进院落。
项岳骑马奔跑过来时几乎看不到院落边际。
甄家大门设门楼与门塾(门卫居住处),大门两侧连接高大青石墙,墙高约7米,墙上有角楼(瞭望楼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