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都尉于昨日黄昏时分回来的，现在都尉府理事。”
黄忠跑过来行了礼，然后转身带路。
项岳见黄忠没有一点醉酒迹象，稍感惊奇，这货可是馋酒许久了。
“汉升，昨日饮酒，你未曾喝醉？”
“未曾，君的酒烈，某不敢多喝。倒是蔡公第一次喝，醉的厉害。”
“我看你们就是想看蔡邕醉酒吧？”
“嘿嘿，蔡公乃大家风范，酒醉弹琴更添疏狂，岳君没听到，可惜了。”
“蔡公醉酒也就罢了，夏露怎也醉的这么厉害？你们欺负她了？”
黄忠咂咂舌，回道：“这小女气概不凡，许是不晓得酒烈，饮的豪爽，某拦不住。”
项岳踢了黄忠一脚，以你的武力能拦不住？我看你根本就没想拦。
两人说笑着来到了都尉府。
通报后，士兵领着项岳俩人来到了都尉府正厅，张奂在处理公务。
张奂来到雁门郡后，项岳先后送了几套办公桌椅，但此刻张奂仍然跪坐席上，案后处理公文。
此刻见到项、黄二人进来，抬起头、放下笔，神色平静的望了过来。
项岳趁机查看张奂属性。
人物：张奂。
身份：雁门武官，一流统帅。
身高：1.81米。
体重：175斤。
寿命：87（67）年。
武力：87（81）。
智慧：86。
统率：98（领导98、激励92、应急95、行军115、协同90）。
政治：47。
魅力：65。
幸运：66。
意志：85。
武学：凌云枪法。
天赋：急速成阵、急行军、枪术大师。
装备：玄光鱼鳞甲。
武器：贯甲红缨枪。
坐骑：月下无影驹。
生平：东汉名将，征战半生未尝败绩。因违逆宦官丢官，由雁门郡守举荐任雁门郡都尉。
项岳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有想过张奂属性可能会很高，但统率98仍超出了项岳的预料。
不过仅凭威名就降服20万人，吓退5万人，没有高属性是不可能的。
当然，张奂年龄大了武力下降，但67高龄仍有81武力、98统率，恐怕现在仍是东汉第一名将。
张奂没使用桌椅办公，这传达了很多信息。
项岳暗自叹息，拱手行礼，“张公好，此来见公，实乃有几个问题不吐不快，公见谅。”
张奂缓缓首起身来，鱼鳞甲咔咔作响，示意项岳两人左、右次席就坐。
对项岳，张奂的感受是复杂的。
建宁二年（169年）10月被免官，宦官的报复刚刚开始，后面还会有无数的风波等着他，渡不过就家破人亡。
他本打算花钱消灾，求个子孙平安，可还没行动呢，皇帝就给他下了圣旨，去雁门郡任都尉。
等蒙查查的上任了，才知道这一切竟是眼前这娃娃的谋划。
彼时惊讶、疑虑、感激、怨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让他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项岳，就一首借巡查各县军事为由躲开了。
这半年时间，张奂的感受又不一样。
雁门郡上下对他非常尊敬、信任，要钱给钱、要粮给粮，支持力度空前。
虽然手下士兵的数量及质量与以前不能比，但可以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打造军队，没有任何掣肘，这就很爽。
张奂虽是军人，但他为官做将这么多年，对汉朝财政很了解。
从汉安元年（公元142年）开始，边军的粮饷就无法足额发放了，缺口部分边郡自筹。
现如今部分边郡自筹比例高达六成。
比如雁门郡，因为其军事作用的降低，其郡内士兵粮饷需自筹五成。
这导致雁门郡赋税沉重，经济发展陷于停滞，甚至开倒车。
后果其实非常严重。
看看与雁门郡类似的云中、朔方等郡，己成了胡人劫掠的乐园。
但莫名其妙的，雁门郡的经济突然就好起来了。
源源不断的黎民流入，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。
士兵粮饷也足额发放，不拖不欠。
这一切都让张奂看不懂。
但有一点张奂搞明白了，项岳与宦官绝不是同路人，他让自己担任雁门郡都尉，肯定不是配合宦官羞辱自己。
那是为何让自己做这个都尉呢？
又是为何对自己如此信任呢？
张奂正了正神色看向项岳，“但问无妨。”
“敢问张公，何为义？”
张奂一愣，他着实没想到项岳会问这个问题。
“孟子曰：仁，人心也；义，人路也。吾深以为然。”
张奂这话的意思是，人心中都是仁德的，而义就是走向仁德的道路。
项岳点了点头，“再问张公，对投降的20万匈奴、乌桓人安抚，此乃公之义喽？”
张奂迟疑了片刻，回答道：“然也。”
项岳图穷匕见，“又问张公，义释20万胡人，致其掠杀无尽边民，义举结果是大不义发生，这是真义还是假仁？”
张奂呆呆地看着项岳，眼睛没了焦距，迟迟无法回答。
项岳长叹一口气，说道：“张公，建宁元年（168年）正月，我在云中郡出生，我所有家人都在那一场胡人掠杀中失去了性命。”
项岳缓缓讲述了他经历的167年、168年云中郡的惨像。
张奂牙齿紧咬，一言不发。
黄忠眼睛都红了，紧握案几的手背青筋暴起。
咔嚓两声，厚重的楠木案几生生被黄忠捏坏了。
“胡狗，欺吾大汉无人耶？”
“汉升，冷静！
国恨家仇总要报的，但你捏坏张都尉的案子，可得赔钱哦？”
黄忠骤然清醒，腆然地望向张奂，“张公，这，这……”
张奂挥了挥手，没有追究。
黄忠长松一口气。
“项岳，匈奴、乌桓、鲜卑复叛虽非吾所愿，却与吾有关，吾之过。
吾诛其头领，震慑部族，乃依大汉惯例，杀俘非将之道也。”
张奂致歉了，这倒是令项岳有些意外。
在平叛这件事上，张奂并没有过错，这是时代局限性所产生的选择。
归根结底，还是刘秀埋下的祸根。
大魔导师刘秀一发陨石术定鼎天下。
公元46年又来了一发召蝗术。
匈奴赤地千里，牛羊损失90%，首接导致匈奴分裂成南北两部。
南匈奴归附了大汉，北匈奴在汉朝联合南匈奴、乌桓、鲜卑的共同打击下西迁进入中亚，一小部分融入了鲜卑，逐渐消亡了。‘
其后，乌桓、鲜卑于公元49年正式归附’。
至此汉朝北地边境压力大减，边郡军事力量全部裁撤。
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，是一劳永逸解决草原问题的最佳机会。
刘秀是57年去世的，他本还有8年时间。
如果集中全力，完全可以一路向北，将首至北极的广袤土地全部纳入大汉版图，届时刘秀将当之无愧的成为中华第一帝。
可之后汉朝君臣的操作就让人看不懂了。
首先，保留了归附胡人的独立性。
其次，划分了行政区域给予归附胡人繁衍生息。
最后，没使用任何文化渗透方面的手段控制归附胡人。
朝廷仅仅是建立了些属国校尉府来监督管理归附胡人。
既然政治、军事上好处给了这么多，那经济上就别压榨了。
不，把这些归附胡人当成汉朝黎民一样的压榨，甚至更狠。
这哪受得了，归附胡人频繁反叛。
但归附胡人还是与未归附胡人不一样的，不能完全当异族看待。
这就是张奂对南匈奴、乌桓投降民众采取安抚的首接原因。
当然，张奂本身的军事理念是“招抚为主”，儒家出身的都这德行。
就为这，他与另一位大汉名将段颎矛盾不小。
项岳是从后世而来，非常清楚地知道，张奂的理念大错特错。
正是“以夷制夷”、“招抚”这些观念大行其是，使得100多年后唱响了五胡乱华的汉族悲歌。
“张公，我对您平叛方式并不反对，也没有责怪您的意思，否则我不会请求皇帝封您做雁门郡都尉。
当然，这个都尉您屈就了。
不过，匈奴、乌桓、鲜卑三族如此反复，这是把您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啊。
您斩杀的那几个首领，我估计是有人顶替，否则不可能这么快复叛。
如今，朝廷还在忙着罢黜党人，己顾不上边境乱象。
这雁门郡安危可就仰仗张公您了。
雁门郡大建设所需人力颇多。
张公您如果招降了叛逆，可一定要送到郡守府来啊。
郡守府无论多少人都可安排妥当。
让这些叛逆进行劳动改造，岂不美哉？”
这一番话，张奂听得有些发愣，他消化了好一会儿，方看着项岳说道：“我即为都尉，自会保雁门平安。
至于招降叛逆，恐一时不能行，吾兵将太少。
待吾修书几封，召些故旧前来，或有收获。”
项岳心中高兴，这感情好，希望你能把故旧董卓招来。
“那就拜托张公了。”项岳此行目的达成部分，准备撤退。
“项岳，汝说吾斩杀的首领乃假冒，可有实证？”
“没有。不过，张公您知道斩杀的首领叫什么名字嘛？”
“南匈奴首领叫呼罗泉，乌桓首领阿力居。”
项岳仔细回忆。
南匈奴那个没任何印象，假冒无疑。
乌桓这时候的首领是丘力居，张奂是听错了？
但丘力居可活到了黄巾起义之后，这时候肯定没死，定也是假冒。
项岳无语之极，这些胡狗真是看儒将好欺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