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蓝的妖火在洞织成网,火光映照下,苏芷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血液竟泛着鎏金光泽。那些金色血珠滴落在岩缝里,石缝中立即钻出细密的红色根须,像无数血管般贪婪地吮吸着。
"咯吱——咯吱——"
洞外传来的声响像是千百只虫豸在啃噬骨头。月光之下,十几个村民迈着完全一致的步伐渐渐逼近,他们的脚踝以诡异的角度外翻,每一步都伴随着关节错位的脆响。最前排的王婶头顶天灵盖不翼而飞,脑腔里挤满盛开的葬骨花,那些洁白的花瓣正咀嚼着她残余的脑浆。
"这个是往生钉的味道。"少主的声音带着金属质的回响。他的银尾完全化作火焰,在空气中拖曳出古老的符文。苏芷突然发现那些村民的太阳穴都钉着漆黑的骨钉——每根钉尾都缀着一小节变黑的犬毛。
"咔嚓"
为首的村民下颌突然脱落,嘴角撕裂到耳根。腹腔像破布袋般哗啦敞开,腐烂的内脏瀑布般倾泻而出。在黏腻的蠕动声中,一个不足三尺的侏儒从腔子里钻出——它完全由碎尸拼凑而成,左腿是孩童的细骨,右腿却是老者的腐肢,胸腔里塞着七八个仍在跳动的不同心脏。
"找到啦找到啦~"侏儒的声线忽男忽女,恐怖至极,指尖缠绕的血线突然绷首。所有村民像提线木偶般同时仰头,露出钉在喉结处的第二枚骨钉。苏芷的心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衣襟下透出的红光将皮肤照得如同透明,清晰可见心脏正在结晶化,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。
少主喷出的银血在空中燃烧,妖火暴涨的刹那,苏芷此时终于能够看清了——那些操纵尸体的血线,全是由犬妖的毛发编织而成。每根发丝都泛着不祥的黑气,线头上还粘着细碎的皮肉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这些毛发正在通过往生钉,将村民的魂魄源源不断输送到侏儒体内。
"三百年才能结出一颗,这样的血玲珑~"侏儒用王婶的声音娇笑着,突然甩出三根血线首取苏芷心口,"尊主等得都不耐烦啦~"
线头刺来的瞬间,苏芷胸前突然浮现出完整的犬首图腾。那些金色纹路活物般蠕动,竟将袭来的血线寸寸吞食。侏儒发出凄厉的惨叫,它腐烂的拼合躯体开始崩解——无数被吞噬的魂魄从裂缝中涌出,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面。
"原来如此。"少主的妖瞳燃起金焰,尾火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侏儒,"用我族战死者的毛发作引,把活人炼成往生钉......实在是不可饶恕"
鬼面突然张开黑洞洞的巨口,苏芷怀中的半块玉佩自动飞入其中。在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里,她看见鬼面额间浮现出与少主一模一样的犬首纹——只是那纹路漆黑如墨,正不断渗出污血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,一阵阵寒光闪现而过,苏芷感觉自己的身体早己被掏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