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科长思虑再三,决定要这个孩子。他下定了决心回到家和曹曼摊牌。
回到家己经十点,郝科长打开房门,看到一家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。
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里播放着日本电视剧《血疑》。老婆曹曼哭得眼睛都红了。郝帅和未婚妻相依相偎。
看到郝科长进门,郝帅站起来喊道:“爸,您去哪里了,我们一家人等您半天了。”
郝帅的未婚妻崔雪要站起来,被曹曼一把按住:“小雪,小心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崔雪只好坐着打招呼:“叔叔好!”
“还喊叔叔呢,你该叫爸爸。”曹曼嗔怪道。
崔雪甜甜地喊道:“爸爸!”
郝科长激动得不知道该摸哪里好:“哎!”
郝帅把郝科长扶着坐下说:“爸爸,我们找个时间和崔雪的爸妈吃顿饭,商量商量我们结婚的事宜。”
郝科长不住地点头:“行行行!亲家那边说什么是什么。我和你妈随着。”
郝帅送崔雪回去了。郝科长坐在沙发上犯难了:马上当爷爷了,自己应该怎么办?怎么张口说离婚的事?
郝科长最后什么都没说,洗洗睡了。
郝科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翻身的动作惊动了曹曼。曹曼不耐烦地嚷道:“老郝,瞧你就像翻大饼一样,弄得我睡不着。去,抱着被子到书房睡去!”
郝科长被发配到书房。他认床,到书房觉得哪里都不习惯。书房房间太小,好久没人住过,被子没晒,一股霉味。书房和厨房只隔一面墙,房间里一个没散尽的油烟味。床板太硬,硌得慌。书房紧挨楼梯,只要有人上下楼,那脚步声像敲鼓,踏踏作响。八百六十下不如意,郝科长怎么都睡不着。
失眠的滋味只有睡不着的人才能体会。郝科长干脆坐起来,找一本小说看一段。
郝科长端着书,眼前的字不入眼,他的思绪飞到齐楚楚那里。
那个小小的身体里跳动着他的血脉。她年轻的生命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焕发了新的生机。他享受她的青春,尝到了她的甜蜜。他这个老男人老树新花,迷失了自己。
郝科长年轻时还没做好准备郝帅就报到了,他只感到手忙脚乱,没好好体会当父亲的喜悦。现在,他想重新体会一下当父亲的激动,好好陪着他长大。
孩子的到来是一种缘分,他想迎接新生命的到来。
可是,眼下准儿媳妇怀孕了,一家商量结婚的节骨眼上,他怎么能提出来呢?
郝科长思虑过重,辗转难眠。
星期天,两家人约好见面讨论结婚的事。郝科长休息不好,脸色暗沉,心里有事,显得心不在焉。
亲家看到郝科长的样子,心里堵得慌,把崔雪拉到一边问道:“小雪,你老实交代,你公公是不是有意见?”
崔雪听了摸不着头脑:“没有啊,我公公可高兴了,他答应我们家说怎么办随我们来。”
崔雪的妈妈将信将疑。
席间,崔雪妈妈问曹曼:“亲家,郝科长对两个孩子的婚事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啊?”
曹曼看了一眼郝科长回答道:“他高兴还来不及,哪有什么不满?”她说着,捅了一下郝科长说,“是不是啊?老郝!”
郝科长如梦方醒,不知道她们说的什么,本着他一惯的作风,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称“是”的原则,连声说:“是是是!”
“你看是吧,亲家,既然日子定下来了,我们两家只管准备两个孩子的婚礼就是。”曹曼大包大揽地说。
崔雪爸爸举起酒杯说:“来,亲家,干一杯,祝愿两个孩子的婚事办的顺顺利利!”
郝科长端起酒杯应道:“干!”
来而不往非礼也。郝科长对郝帅说:“郝帅,给你岳父斟满。来,亲家,好事成双,祝两个孩子婚礼圆圆满满。”
“干!”
两杯酒下肚,郝科长头有点晕晕的。
郝帅和崔雪两个孩子又给两个爸爸斟满,敬他们一杯。
最后,西个家长一起干了一杯。
西杯酒下肚,郝科长醉得趴在餐桌上首不起头来。
郝帅让郝科长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,拖着他回家去。
郝科长醉得不省人事,嘴里喃喃地说着:“离婚,我要离婚!”
望着父子俩远去的背影,崔雪妈妈心里老不踏实:这个郝科长,心里一定有事!她私下叮嘱女儿:“小雪,让郝帅注意他爸,我感觉他怪怪的,心里好像藏着小秘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