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像一把利刃,把齐楚楚的心挖走了。别人看她是个冰美人,她自己觉得自己己经是一具尸体。她失去了笑的能力,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她有时候暴哭,哭一会儿擦干眼泪像流水线上的工人,继续机械地操作完成固有的工作。没有人告诉她,她得了抑郁症。
韩震让她伺候郝科长,她觉得无所谓,关上灯闭上眼和谁睡都是一样的。
郝科长每个周末来两次,“吃完药”接着回去,不在这里过夜,以免引起老婆的注意。
不用等三个月,一个月以后,郝科长的啤酒肚果然消失了大半。韩震问他:“郝科长,你觉得药怎样?”
郝科长伸出大拇指赞道:“神!”
韩震私底下好笑:“你天天运动,每天围着人工湖跑两圈,不瘦才怪!”
其实,郝科长第一周又惊又怕,吃不香睡不着,煎熬得己经把肚子瘦了下去。
郝科长一高兴,不用韩震提出来,亲自到矿长书记那里请求,提升韩震当上了运搬队的副队长!
韩震走马上任那天,遇到了陈兵。
运搬队副队长这个职务,陈兵是最有力的竞争者。如果郝科长不替韩震游说,没有意外地这个职位落到陈兵头上。
郝科长平时做到明哲保身,在这一届矿长书记当政期间,从来没有提出过私人问题,对于郝科长的提议,矿长书记勉强答应了。
任命下来后,陈科长很纳闷:这是哪里冒出来的竞争者,本来是儿子手拿把掐的职务,硬硬被人从手里夺去,陈兵父子怎么不生气?
陈兵在运搬队是技术员,运搬队技术方面的问题都找他。他聪明能干肯钻研,队长退休,副队升职,他这个技术员提升为队长顺理成章。
陈兵父子对陈兵升职问题轻视了,没想到被综掘队的一个大区区长捷足先登。他们父子怎么不生气!
生气归生气,陈兵父子怎么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?
韩震可是知道陈兵曾经追求过齐楚楚,如果不是那次酒后混乱,现在齐楚楚恐怕是陈兵的女朋友了。
冯娟气不过,在单位发牢骚,被齐楚楚听在耳朵里。
齐楚楚心里很不是滋味。韩震喝醉她这件事,像多米诺骨牌一样,波及到陈兵。别人不知道,她太清楚了。都是因为她,陈兵这次升职无望,她恨自己连累了陈兵,恨韩震黑心,不光害了她,还害了无辜的陈兵。
齐楚楚的心像被鬣狗撕咬一样疼。她觉得自己的罪孽又增加了一条。
齐楚楚不断地否定自己,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揽罪。罪孽感压得她喘不动气,她被痛苦包裹着,经常无缘无故地暴哭。
韩震升职后加薪。工资是工人的一点八倍,一个人几乎相当于两个人的薪水,每个月还有额外的奖金,收入一下子增加了两倍。韩震手头越来越宽松,对齐楚楚很大方,往家里寄去的钱没变化,剩下的大部分交给齐楚楚。
韩震和齐楚楚过起了小日子。他看到齐楚楚天天兴致缺缺,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,开导她道:“楚楚,你看你的付出有了回报。别的不说,腰包先鼓起来了。你看你想吃什么,穿什么,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