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楚楚再过一个月才满十七岁，心智没有完全成熟。
把一个幼年的小狗圈养起来，开始它会挣扎，会拼命翻出牢笼。它翻一次，你打它一次，最后它会乖乖听话，再也不往外跑了。
齐楚楚脑海里想到在大山里，被残疾老头当牲口一样地对待，在地下红灯区，被醉酒的臭男人践踏。她的心里在呐喊：“不要！不要！不要啊！”
齐楚楚睁开红肿的眼睛，茫然地看着韩震，像等待救援的被拐卖到大山里的女孩，身临其境地感受着那份渴望。
韩震的话像施了魔法：“楚楚，你装作没事人一样去上班，谁问你你也别说，咬死了别说，别人不会拿你怎么样，大家还是把你当作干干净净的小女孩，你该吃吃，该睡睡，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，有了困难找我说说，我给你解决。好不好？”
齐楚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韩震：她这个样子了，还是干净的吗？己经放进染房的白布还能洗净吗？
韩震点点头。齐楚楚跟着点点头。她像孙悟空被戴上了紧箍咒，她像一个小木偶，被绳子牵着，不会自己迈步。
齐楚楚的裤子和内裤都被韩震撕破了，破到无法穿。韩震找到他老婆以前的内裤和裤子扔给齐楚楚。
好在齐楚楚的呢子外套够大，包裹上以后没人注意她的裤子如何不合身。
齐楚楚洗把脸，饿着肚子去上班。
一上午，陈科长都忙着搞接待，没怎么进办公室。
中午下了班，齐楚楚去食堂买了一个馒头回到宿舍。医院有一个产妇中午发动了。秦霄被留下加班，正好，齐楚楚可以躲在宿舍舔舐自己的伤口。
齐楚楚从昨天中午到今天，己经整整一天滴水未进，粒米没吃。
有人说气得胃疼，一点不假，她被气得胃胀。
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。齐楚楚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，含着眼泪啃馒头。
馒头是什么味道？她尝不出，只有眼泪苦涩的味道。
啃了几口，齐楚楚把馒头扔在一边，蜷缩在被子里和衣而睡。
下午下班，陈兵在办公大楼下面等着齐楚楚。
齐楚楚从窗口正好看到陈兵。要是以前，她会收拾好快步冲下去和陈兵汇合。可是今天，她犹豫了。
陈兵如果知道她不干净了还会要她吗？
齐楚楚心中想了无数个答案，都是不要。
陈兵那么好，那么英俊潇洒，家世那么清白，怎么会要一个残花败柳？
她不要自找难看，不要让人拒绝了再灰溜溜地离开，不要让别人骂没脸没皮臭不要脸！
她要逃跑，她要躲藏起来，她要把自己包裹起来，做一个无心的空壳子。
齐楚楚从大楼的另一个安全通道悄悄地溜走，没让陈兵发现。
大楼的工作人员走光了，陈兵没等到日思夜想的人，快速跑进办公室，没有敲开门。人不见了，很显然，齐楚楚躲着他。
陈兵以为齐楚楚生他的气，说好的初一下午下了班一块儿去给韩震拜年，可是他爽约了，被同学拉去喝酒，一醉到第二天中午。
下午下班时间，陈兵屁滚尿流地跑过来赔罪，任她打骂，可是，齐楚楚不给他这个机会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