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升机旋翼的轰鸣声中，温瓷将沈念紧紧搂在怀里。小姑娘趴在舷窗边，天青色的瞳孔倒映着下方泛着油污的海面——昨夜爆炸的油轮仍在泄漏原油，黑色漩涡中漂浮着死去的海鸟。
"妈妈，小鸟哭了..."沈念突然转头，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滚落。
温瓷还未来得及擦拭，那滴泪便穿过舱门缝隙坠入海中。霎时间，以泪滴落点为中心，墨色海水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蓝，如同被无形的手拂过的水墨画。
"降低高度！"沈叙凛一把抓起望远镜。镜头里，被净化区域的海水清澈见底，连附着在礁石上的油污都在溶解。他的喉结剧烈滚动，想起温瓷曾说过——净世瓶在古籍记载中，有"涤荡浊世"之能。
温瓷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。当沈叙凛转头时，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忧虑。他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，粗糙的拇指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，那是无声的安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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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事局的临时实验室里，海洋学家林霁戴着橡胶手套，小心翼翼地将沈念的泪滴导入试管。淡蓝色液体与原油接触的瞬间，监测仪器的曲线疯狂跳动。
"上帝..."林霁摘下眼镜擦拭，"这孩子的体液含有特殊酶，分解石油烃类的效率是普通降解剂的十万倍。"
玻璃窗外，温瓷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。沈叙凛站在她面前，双臂撑在她耳侧，形成一道隔绝视线的屏障。他军装领口还沾着昨夜的血迹，随着呼吸轻轻摩擦她的鼻尖。
"他们要把念念当实验品？"温瓷的声音压得极低，指甲几乎要嵌入沈叙凛的手臂肌肉。
沈叙凛突然低头，一个吻落在她颤抖的眼睑上："记得我们结婚时的誓言吗？"他的唇移到她耳边，气息灼热，"纵使与世界为敌。"
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，林霁的声音隐约传来："...需要持续取样观察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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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时宿舍的淋浴间水声哗哗。温瓷站在雾气中，任由热水冲刷着紧绷的神经。忽然，磨砂玻璃门被推开，沈叙凛带着寒气贴上来，潮湿的军装首接裹住她赤裸的身体。
"监听器。"他在她耳畔用气音说，同时将一枚U盘塞进她掌心。热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锁骨上，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。
U盘里是林霁与神秘人的通话记录。温瓷在蒸腾的雾气中仰头看他，水珠挂在他睫毛上，像极了那年她在拍卖行初见时，他面具上凝结的雨滴。
"明天他们会要求采集骨髓。"沈叙凛的唇贴着她湿漉漉的发丝，"我有个计划，但需要你..."
温瓷突然踮脚吻住他。这个吻带着咸涩的血腥味，她咬破了他的下唇。当他吃痛松开时，看见她眼底燃烧着熟悉的火焰——那是三年前她独闯黑市时的眼神。
"我信你。"她将U盘藏进洗发水瓶，"就像信碎瓷能重圆。"
花洒的水声中，沈叙凛慢慢屈膝跪下，虔诚地亲吻她小腹上剖腹产的疤痕。月光透过气窗，在水雾中勾勒出两道交融的影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