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在这？！”两个人又默契地问出这个问题。
两人站在路中间被挤得局促，江南邀请道：
“咱们去护城河吧。”
朱婉点点头，稀里糊涂地就跟江南走了。
江南平常在林子里练功皮肤并不白皙，但是样貌变了不少，这种好似麦子颜色的肤色反而和他的五官很和谐。
长得确实不错，人也很热情，怎么莫彦偏偏看上了叶长风那个家伙？朱婉心里首犯嘀咕。
“唉，开个路没给我闷死。人怎么这么多啊……”江南抱怨。
“是啊，到处都是人。”朱婉赞同。
好不容易挤到了河边，谁知河堤上也站满了人。
“这儿又不是京城，都来锦官城看什么灯会啊。”朱婉还不知道圣上在这里赏灯的事情。
“听说圣上来了呢。”江南凑在朱婉耳边说。
“咦，你娘没告诉你要离姑娘远点吗？”朱婉耳朵被他喷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，向后躲了躲。
“这怎么啦！我又不是非礼你。”江南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那你也不可以凑那么近！”朱婉跺跺脚。
“我真是快吐了，别冲我做这些动作，好矫揉造作。”江南假装恶心，吐了吐舌头。
“你说谁矫揉造作呢！这是我的习惯！”朱婉又跺了跺脚。
“呕……”江南好像真要吐了。
“喂，你怎么了？”朱婉有些担心了，他好像真的不舒服。
见朱婉走近，他突然首起腰，冲着朱婉的脸就吐了口气。
怪不得莫彦不喜欢他。
朱婉要被臭晕过去了，江南还在大笑。
朱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，上次在江家客栈他也不这样啊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江南一边笑还一边拍着大腿。
“江南！”朱婉忍无可忍了。
“到！小的在！”江南俏皮地冲朱婉眨眨眼。
好吧，还能忍。
朱婉看了看河里的花灯，想了好久才说：
“陪我买个花灯吧。”
“遵命！”
街上卖花灯的小摊很多，不难买到，只是朱婉在各个摊子前徘徊，想要一个手提的灯。
转了好几圈，她才看中了一个兔子灯。
“姑娘好眼光！”小摊的老板夸赞，“这是本次猜灯谜的灯里做工最精细的一个！”
“还要猜灯谜？”朱婉不知道这些规矩。
江南询问：
“老板，谜面是什么？”
“呐”，老板递给江南一张纸，纸上写着谜面：
「路尽言未尽」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朱婉摸不着头脑。
江南心里却己经有答案了。
他温柔地提醒：
“路会不会是道？”
“道？”朱婉更摸不着头脑了，“跟尽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言会不会是说？这样连在一起我记得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？”江南假装自己不记得了。
“……说长道短？”朱婉觉得不可能。
“恭喜姑娘！猜出了谜底！这盏灯就送给姑娘啦！”老板笑着把灯摘给了朱婉。
她还是不敢相信，睁大眼睛看着江南，想向他确定。
“婉儿姐姐真聪明啊。”他没有声张。
“太好啦！老板！我要买……”
朱婉还没说出口，江南俯身又凑在她耳边小声说：
“是河灯，别说错啦。”
朱婉耳后痒痒的，躲开江南，还是照他说的：
“老板，我要三个河灯。”
“好嘞！”
拿到河灯，回河堤的路上，朱婉不解：
“为什么一定是河灯？”
江南将双手交叉抱在脑后，吊儿郎当地说：
“婉儿姐姐，你手上的兔子才是花灯。河里放的，是河灯。”
“你大概没逛过灯会吧，不知道这些，没关系，下次就不会叫错了。”
朱婉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又很熟悉的感觉，她语气缓和下来问：
“你怎么不早点拆穿我告诉我？”
“这不是怕姐姐凶我嘛。”江南歪着头，灿烂地笑了。
他的身后，一朵烟火绽开，他在黑夜里带着光芒。
是想保护我的自尊心吗？
朱婉深深看向江南。
这种被保护的感觉，好熟悉。
是……
来到河边，江南点亮了自己的河灯，又帮朱婉摆弄好另外两个，静静看着河灯顺着河流飘进了河灯组成的花海里。
朱婉闭上眼睛，想许个心愿。
奶娘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脑海，和奶娘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一幕幕闪过。
朱妍的侧脸也在朱婉眼前一闪而过。
原来这种被保护的感觉，来自家人，来自将自己视如己出的奶娘，和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。
朱婉睁开眼，江南还在看着河灯发呆，而她看着他，静静的，好像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一般，朱婉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“江南，我们是朋友吗？”
江南转头看她：“当然了婉儿姐姐。”
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什么？”
“没事。”
江南眨眨眼睛，没有再问下去。
看着河里的河灯，他突然想起来好像什么东西丢了他要去找。
丢了什么来着？
“哎呀！我把莫彦搞丢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