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州的夜，总是在寒风中变得更加漫长。
程璐裹紧了风衣，看着手机导航上闪烁的红点，终于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面馆。
招牌上“老马骨汤面”五个字被岁月磨得斑驳，门前却排着长队。寒风中，食客们搓着手，呵着白气，眼中满是期待。
“真有这么好吃？”程璐暗自嘀咕，举起手机拍下店面，准备开始今晚的探店首播。
“各位粉丝们好，我是'吃货璐璐'，今天我们来到了兰州一家网传神秘的深夜面馆。”
她对着镜头笑了笑，镜头扫过排队的人群。
“据说这家店只在晚上营业，骨汤的味道鲜美得不可思议，有人说喝了一口就会上瘾。”
队伍移动得很快，不一会儿程璐就站在了店门口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一股寒气迎面扑来，与外面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。
店内光线昏黄，桌椅老旧但擦拭得很干净。
“奇怪，为什么里面比外面还冷？”程璐小声对着手机说。
角落里坐着几位食客，他们低头专注地吸食着面条，仿佛世界只剩下碗里的食物。
“一位？”柜台后传来沙哑的声音。
程璐抬头，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。
面具做工精细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，就像是真人的皮肤被硬生生剥下来制成的。
“是的，一位。”程璐强压下心中的不适。
“骨汤面一碗。”她补充道，同时将手机镜头对准了老板。
老板点点头，转身走向后厨。
程璐选了一个靠近后厨的位置坐下，这样便于她观察和拍摄。
“粉丝们，这家店的老板有点特别，戴着一个面具，看起来像是人皮做的，超级诡异。”
她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，然后环顾西周。
店内的温度异常低，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。
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，泛黄的纸上是不同年代的人物，表情都很僵硬。
后厨传来“咚咚咚”的剁骨声，伴随着奇怪的水声，像是什么东西在锅里翻腾。
十分钟后，一碗冒着热气的骨汤面端了上来。
汤色奶白，油光闪亮，几块肉骨整齐地摆在面上，香气扑鼻。
“天啊，这香味…”程璐深吸一口气，感觉整个人都被这气味吸引。
她拿起筷子，夹起一根面条送入口中。
面条劲道，汤汁鲜美得超乎想象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甜香。
“太好吃了！”程璐忍不住赞叹，迅速喝了一大口汤。
汤入口的瞬间，她感觉全身都在颤抖，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胃部蔓延到全身。
“粉丝们，这汤真的太神奇了，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…”
她的声音逐渐变小，因为她注意到，其他食客吃完面后，都会盯着空碗发呆，眼神空洞。
后厨又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，像是有人在呻吟。
程璐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，她决定一探究竟。
“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她对着镜头说，然后起身，将手机藏在衣服口袋里，镜头朝外。
她假装找洗手间，绕到后厨门口，趁着老板不注意，迅速闪了进去。
后厨比想象中大得多，深处隐约有光亮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说不清的腐臭。
程璐捂住口鼻，小心翼翼地往里走。
转过一个拐角，她看到了让她终生难忘的一幕。
一个巨大的铁锅下燃着熊熊大火，锅里煮着白森森的骨头。
不是普通的猪牛骨，而是人骨。
锅边，一具新鲜的尸体被剥去皮肉，只剩骨架，还在往锅里添加。
墙上贴满了照片，全是年轻人的面孔，每张照片上都画着红叉。
程璐认出了其中几张脸——前几个月当地新闻报道的失踪人口。
她的心跳几乎停止，双腿发软，手机差点掉在地上。
就在这时，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。
“喜欢我的汤吗？”老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。
程璐猛地转身，看到老板摘下了面具。
面具下没有脸，只有一张血肉模糊的、不断蠕动的皮肤，上面长满了眼睛。
“你…你是什么东西？”程璐尖叫出声，向后退去。
“我是守护这条街的灵。”老板的声音从那张没有嘴的脸上传出。
“三百年前，瘟疫肆虐，人们用活人祭祀我，换取平安。现在，我需要继续进食。”
程璐转身就跑，却发现后门被锁住了。
她掏出手机，想要报警，却发现没有信号。
“别费力气了，孩子。”老板慢慢走近。
“你的骨头看起来很嫩，会是上好的汤料。”
程璐环顾西周，抓起一把菜刀，指向老板。
“别过来！我警告你！”她的声音颤抖。
老板笑了，那张蠕动的脸扭曲成一个恐怖的表情。
“你己经喝了我的汤，你的灵魂己经属于我了。”
程璐这才注意到，自己的手臂开始变得透明，像是正在消失。
“不！”她尖叫着，冲向老板，菜刀高高举起。
老板轻松地避开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
“乖乖的，很快就不痛了。”
程璐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，身体变得越来越轻。
她的最后一个念头是：她的粉丝们会看到这一切吗？
第二天，兰州的报纸上多了一则小新闻：又一名年轻女子失踪，警方正在调查。
而那家面馆依然在夜幕降临时开门营业，门前排起长队。
柜台后，戴着人皮面具的老板微笑着招呼客人。
“一位？”
他的声音沙哑而温和，没人注意到他身后墙上新贴的照片——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，照片上己经画了一个红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