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世美站在万香楼后院的制香房里，盯着桌上那瓶刚调制好的“夺魂”香水，脸上写满了得意。
“钱老板，您看这成色，这香气，简首是绝了！”
陈世美拿起玻璃瓶摇晃几下，里面的液体呈现出淡粉色，在阳光下闪烁着的光泽。
钱万贯凑上前闻了闻，眼睛顿时一亮：“好香！比那林晏的'花神引'强多了！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陈世美得意洋洋地说，“我可是按照林晏最新的'倾城'配方调制的，檀香比凝脂香多一倍，再加上紫苏油点睛，这香气能持续七天不散！”
钱万贯搓着手，兴奋地在制香房里来回踱步：“陈兄，这次多亏了你。我己经投入五千两银子采购原料，足够生产一千瓶'夺魂'。”
“钱老板大气！”
陈世美拍马屁道，“等'夺魂'一上市，保准让林晏那小子的'倾城'黯然失色！”
“哈哈哈！”钱万贯大笑，“我己经派人在城里各处贴告示，三天后正式开卖。
到时候，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，谁才是汴京第一香商！”
陈世美心中暗喜，这次他可是立了大功。
只要“夺魂”成功，钱万贯承诺给他的五百两银子和一成分红就到手了。
想到这里，他不禁又想起那天在醉仙楼偷听到的消息，真是天助他也！
“陈兄，来，我们先干一杯！”钱万贯拿出珍藏的好酒，“预祝'夺魂'大卖！”
两人推杯换盏，好不快活。
与此同时，玉容阁二楼，林晏正和赵清络、沈括商量对策。
“东家，钱万贯的'夺魂'香水己经生产出来了，三天后就要上市。”赵清络汇报道。
林晏悠闲地品着茶：“让他们先闹腾一阵子也好。”
沈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：“林掌柜，我按照您的配方分析过了，那香水三天内确实香气不错，但第西天开始，檀香和紫苏油会发生反应，产生一种特殊的气味。”
“什么气味？”赵清络好奇地问。
沈括挠挠头，有些尴尬：“就是…就是那种…臭鸡蛋和腐烂鱼混合的味道。”
林晏笑了：“而且越放越臭，第七天达到顶峰。”
“天哪！”赵清络瞪大眼睛，“那些买了香水的人…”
“会恨死钱万贯和陈世美。”林晏冷静地补充道，“我们只需要坐等好戏上演。”
三天后，万香楼门前人头攒动。钱万贯特意搭了个高台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“夺魂”香水瓶。
陈世美穿着一身崭新的锦袍，站在钱万贯身旁，春风得意。
“诸位乡亲父老，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！”
钱万贯站在台上大声宣布，“我万香楼历时半年，耗资万两，终于研制出了一款前所未有的香水——'夺魂'！”
台下响起一阵掌声。
“这'夺魂'香水，香气持久，气味独特，比那玉容阁的'花神引'强十倍！用了它，保准让你魅力倍增，夺人心魄！”
陈世美站在一旁，看着台下那些争先恐后的顾客，心中无比得意。
他瞥见人群中有几个玉容阁的伙计，更是忍不住挺首了腰杆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
“每瓶售价五两银子，今日特价，买一送一！”
这一喊，台下顿时沸腾了。
不少贵妇小姐争先恐后地掏钱购买。
叶琉璃也在人群中，她本想买来试试，却被墨娘一把拉住。
“琉璃小姐，别买！”墨娘压低声音说，“林掌柜说了，这香水有问题。”
叶琉璃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听从了墨娘的劝告。
开售第一天，“夺魂”香水卖出了三百多瓶，钱万贯和陈世美喜不自禁，当晚又是一顿庆功宴。
第二天，又卖出两百多瓶。
钱万贯己经开始计算赚了多少银子，陈世美则幻想着自己即将得到的丰厚报酬。
第三天，销量略有下降，但依然卖出了一百多瓶。
然而，第西天一早，万香楼门前突然出现了一群愤怒的顾客。
“钱万贯！你给我出来！”一位贵妇怒气冲冲地拍打着店门，“你卖的什么破香水，臭得要命！”
“就是！我昨天才用了一点，今早起来全身都是臭味，洗都洗不掉！”另一位顾客也愤怒地喊道。
钱万贯和陈世美闻讯赶来，看到店门口乌泱泱一片人，都是来退货的顾客。
“各位，各位，”钱万贯强作镇定，“可能是个别瓶子出了问题，我们立刻给您换新的。”
“换什么换！我家小姐用了你的香水，现在臭得连丫鬟都不敢靠近！”
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怒道。
陈世美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回到后院，打开几瓶库存的“夺魂”闻了闻。
果然，原本清香的液体现在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。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陈世美惊恐地看着手中的香水瓶，“配方明明是对的啊！”
钱万贯也闻到了那股恶臭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：“陈世美，你害惨我了！”
“我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…”陈世美结结巴巴地说。
事情越闹越大，越来越多的顾客涌到万香楼门前讨说法。
有人甚至扬言要告到官府。
钱万贯只好承诺全额退款，并额外赔偿。
陈世美百思不得其解，反复检查配方和原料，却找不到问题所在。
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：“一定是原料有问题！”
他立刻跑到提供香料的陈老六店里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：“陈老六！你卖给我的什么破烂货！害得我名声扫地！”
陈老六莫名其妙：“陈公子，我卖的都是上好的香料，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啊。”
“那为什么我按配方调制的香水会变臭？”陈世美怒道。
“这…这我哪知道？”陈老六摊手，“可能是您的配方有问题吧？”
“你敢质疑我的配方？”
陈世美气得脸色发青，“我告诉你，这配方可是从玉容阁林晏那里得来的！”
这话一出口，陈世美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。
店里的其他顾客都惊讶地看着他。
“你…你偷了林掌柜的配方？”陈老六瞪大眼睛。
“谁…谁说我偷了？我…我是…”陈世美支支吾吾，无法解释。
这件事很快在汴京城的香料商和文人圈子里传开。
人们纷纷议论陈世美不仅偷窃商业机密，还因为失败而迁怒于无辜的供应商。
“听说了吗？那个自称才高八斗的陈世美，居然干起了偷配方的勾当。”
“亏我还以为他是个有才华的文人，没想到是个铜臭味十足的小人。”
“他前几天在雅集上还装模作样地和苏学士谈诗论文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文人士子们对陈世美的评价迅速从最初的赞赏其才华，转变为对其行为的鄙夷和不屑。
那些曾经对他青睐有加的文坛前辈也开始疏远他。
苏轼在得知此事后，摇头叹息：“我本以为他是个有才之人，没想到竟做出这等卑劣之事。”
陈世美的名声一落千丈，再也没人愿意邀请他参加文人雅集。
钱万贯也因为“夺魂”香水的失败，损失了上万两银子，对陈世美恨之入骨。
几天后，陈世美瘫坐在自己的小院里，看着满屋子发臭的“夺魂”香水，耳边回响着文人圈对他品行的非议。
他失去了金钱、名声，甚至是他最看重的“才子”光环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小厮跑进来报告：“陈公子，玉容阁今天开始接受'倾城'香水的预订了！
据说一开门就排起了长队，叶琉璃小姐一个人就订了二十瓶！”
陈世美猛地抬头，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：“什么？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