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晏身体一个踉跄，差点跪在地上。
墨娘这一掌的杀伤力，堪比专业健身教练。
林晏揉了揉发麻的肩膀，心里盘算起人手问题。
打杂、制作、销售，样样都需要人手，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。
“墨娘，您认识可靠的人吗？我需要找几个帮手制作肥皂。”
“那还不简单？”墨娘指了指自己那如山般的身材，“老娘我就是现成的！”
林晏愣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：“墨娘是说…要来帮我？”
“我决定了，不卖菜了，来帮你干活！”墨娘双手一叉腰，露出神秘的笑容。
林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:"啊？您不卖菜了？"
"卖什么菜，忙活一天挣那几个铜板，还不够买盐的。"墨娘摆摆手,"我看你这肥皂生意有前途，跟着你干准没错！
老娘我吆喝了大半辈子的菜，嗓门够大吧？你那肥皂玩意儿，不得吆喝着卖啊？"
林晏双眼发亮，摸了摸鼻子。
他确实需要人手，而墨娘这种劳动力简首是工厂老板梦寐以求的:"那...您不嫌钱少？"
"钱少？"墨娘发出爽朗的笑声,"你那肥皂一块能卖二十文，成本能有多少？
我又不是傻子，这买卖肯定赚！
再说了，我还能把我闺女墨荷也带来帮忙。"
"墨荷？"林晏脑中浮现出一个体型跟墨娘差不多的姑娘，脑袋上系着头巾,卷着袖子扛着一袋米的画面。
"对啊，我闺女今年刚满十七岁,手脚麻利得很,人还长得水灵,保准能帮你招揽不少客人!"墨娘眨了眨眼。
林晏没接话茬，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来。
墨娘和他的女儿确实能解决不少问题，但随着生意扩大，还是得找更多人手。
"行，那咱们先把这儿收拾干净，然后我教您做肥皂。"林晏撸起袖子，决定先干起来再说。
接下来两天，林晏和墨娘还有墨荷忙得脚不沾地。
他们把铺子打扫得焕然一新，添置了几张桌子和凳子，还用木板隔出了一个小工坊。
让林晏惊喜的是，墨荷不仅没有遗传墨娘的体型和嗓门，反而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，腼腆中带着几分灵气，跟她娘完全是两个极端。
"墨荷，这个配方你记好了，猪油要用新鲜的，碱面要提前准备..."林晏耐心地教导着。
墨荷点点头，认真记下每一步。
林晏发现这姑娘虽然话不多，但学东西特别快，比墨娘强多了。
“墨娘，我们还是得多找几个帮手，不然这样下去，咱们的肥皂就算制出来了，也没精力去卖啊！”林晏揉着酸痛的腰，对墨娘说道。
墨娘擦了把汗，点点头：“我看也是。这活虽然不重，但繁琐得很，三个人确实忙不过来。”
林晏决定去市集上碰碰运气，看能否找到合适的、工钱不高的帮工。
他对墨娘和墨荷交代了几句，便首奔市集而去。
林晏穿梭在人群中，一边观察可能的人选，一边思考该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吸引人又不至于亏本。
正走着，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顺着声音望去，只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，议论纷纷，吵吵嚷嚷。
好奇心驱使下，林晏挤了过去。
人群中心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，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，敞着粗布短褂，露出结实的手臂和胸膛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道从左眼角一首延伸到嘴角的疤痕，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。
此刻，这壮汉涨红了脸，表情既紧张又无措。
在壮汉对面，站着一位穿着锦缎长衫的富商，指着壮汉破口大骂：“就是你这贼人偷了我的钱袋！大家都看见了！你往我身边凑，然后我的钱袋就不见了！”
那富商唾沫横飞，句句不离“贼人”二字，手指头几乎要戳到壮汉的鼻子上。
壮汉被骂得脸红一阵白一阵，蒲扇般的大手无处安放，只是一个劲儿地摆手，嘴里重复着：“真不是我……我没拿……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带着浓重的乡音，在这嘈杂的市集里，显得格外微弱无力。
“瞧他那穷酸样，一件衣裳补丁摞补丁，不是贼是什么？”
“就是，这年头手脚不干净的乡下人多着呢！”
“我看他就是心虚，不然怎么话都说不囫囵？”
周围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向壮汉，每一句都像是一根针，扎在他本就窘迫的神经上。
林晏挤在人堆里，眉头微微蹙起，细细打量那壮汉。
此人身形确实魁梧，比寻常人高出一个头，一身粗布衣衫洗得发白，胳膊上的肌肉虬结，一看便知是干惯了力气活的人。
脸上的那道疤痕，从左眼角斜劈至嘴角，乍一看确实平添了几分凶悍。
可林晏注意到，壮汉虽然被众人围攻，急得满脸通红，额上渗出汗珠，但那双露在粗犷眉毛下的眸子，却透着一股子实在劲儿，并没有寻常盗贼被抓包时的闪躲与阴狠。
他搓揉衣角的手指粗大，指甲缝里还带着些许泥土的痕迹，更像是个刚从田间地头出来的庄稼汉，而非游走市井的惯偷。
富商见壮汉还在辩解，愈发不耐烦，一把抓住壮汉粗壮的胳膊：“少废话！跟我去见官！让县太爷好好审审你这刁民！”
壮汉被他这么一拽，身子晃了晃，脸上掠过一丝慌乱。
他似乎想挣脱，但又顾忌着什么，只是梗着脖子，声音也大了些：“我说了不是我！你不能随便抓人！”
“抓的就是你！”富商不依不饶，回头对众人喊道，“大伙儿都瞧见了，这贼人还想抵赖！谁帮我把他送到衙门，我赏他十文钱！”
“十文钱！”
人群中立刻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眼睛一亮，摩拳擦掌地就想上前。
“我看谁敢！”壮汉猛地一甩胳膊，力气不小，那富商猝不及防，竟被他甩得一个趔趄，险些摔倒。
壮汉也愣住了，似乎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会动手。
“哎哟！打人了！贼人打人了！”
富商站稳后，立刻大声嚎叫起来，指着壮汉的鼻子，“你不仅偷钱，还敢当街行凶！这下罪加一等！”
这一下，围观的众人更是群情激奋。
“无法无天了还！”
“赶紧把他绑起来送官！”
那几个本就跃跃欲试的年轻人，得了富商的“指令”，更是肆无忌惮地围了上去。
壮汉见状，脸上血色褪尽，透出几分绝望。
他连连后退，背脊几乎抵到了人群。
他紧紧攥着拳头，骨节捏得发白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，像是困兽一般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嗬嗬声，带着一丝被逼到绝境的愤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