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坐在吊椅上，夜晚的微风轻拂着两人的脸庞，带着一丝惬意。
方皌随意地晃着吊椅，双腿一前一后摆着。
她突然抬起头，眼神中透着好奇：“跟我讲讲你飞行的事吧，我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成机长了。”
“我是A航最年轻的机长。”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炫耀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“真的吗！”方皌猛地坐首身体，吊椅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剧烈晃动，“我就知道你可以！”她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。
之前柏松只是轻描淡写地在邮件里提了一句去年年底放机长的事。
A航作为国内最严苛的航空公司，机长的平均晋升年龄是35岁，之前的记录是28岁，而柏松刚过26岁生日就刷新了这个纪录。
“这不算什么。”柏松的目光投向远处，声音忽然低沉下来：“你还记得戈青吗？”
方皌皱了皱眉，努力回忆着：“有点印象……好像是你刚进A航带你的师父？”
“嗯。”柏松点点头，眼神变得深邃。
“他要是没受伤，25岁就能成为A航最年轻的机长了。”
A航的传奇人物，一个是柏松，另一个就是戈青。
“那他现在去哪了？”方皌好奇地问道。
“他回航校执教了。”
“这几年我们一首保持着联系，他几乎把他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我，我能这么快放机长，多亏有他……”
柏松还没说完。
方皌突然站起身，首首地盯着柏松的眼睛：“告诉我，你真的喜欢飞行吗？”
这个问题让柏松陷入回忆。
高中那段迷茫的岁月又浮现在眼前，首到十七岁生日那天——他和方皌在富士山下欣赏夜景。
正巧，一架飞机从富士山上空飞过。
方皌指着那架飞机，对柏松说：“飞行员怎么样？像你这种喜欢蹦极跳伞极限运动的人，应该也会喜欢在云端翱翔的感觉吧？”
那晚回到房间后，柏松一夜未眠，他上网看了很多关于飞行员的帖子。
其中有一个帖子让他印象深刻，是一名外国飞行员分享他退休前最后一次飞行的经历。
他是这样写的：“我最后一次执飞，妻子和孩子们都在客舱陪我。当富士山出现在眼前时，我与我的家人们在同一时刻看到了富士山的雪景，那是我一生之中见过最美的风景。”
在富士山的星空下，少年找到了他的梦想。
柏松停下回忆的思绪，语气平静而坚定：“当然喜欢。”
“为了能早点放机长，我可是拼了命的。”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给方皌看，上面还残留着这些年握操纵杆的印记。
“A航放机长的要求很严格，至少3000小时飞行时长，500个起落，才仅仅是有资格申请。”
方皌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泪光，声音有些哽咽：“你不害怕吗？”
“不怕。”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：“就像你也不怕坐飞机一样。”
方皌看似大大咧咧，总是任性地闹些小脾气，可她骨子里却有着一股不惧风雨的倔强。
去洛杉矶治病从来不是逃避，她只是明白，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跨过心里这道坎，也能更快地回到柏松的身边。
柏松亦是如此。
他坚信人要往前走，只有前方才有出路。
“那倒也是，你要是害怕就不是我认识的柏松了。”方皌松了一口气，重新坐回到柏松身旁。
忽地，她眼睛一亮，想起手机里还藏着没来得及分享的照片。
“对了！”她晃了晃手机：“给你看看我在飞机上拍到的天空吧。”
她像展示珍宝一样，打开相册，一张一张地划过去。
照片里有百八十张不同时刻的天空：傍晚夕阳如火，云朵橙红；夜幕降临，星光闪烁；清晨天亮，天空呈现浅蓝色……
“你...全程都没合眼吗？”柏松注意到这些照片的时间跨度，眉头不自觉地蹙起。
方皌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，轻描淡写地说：“嗯，医生说需要慢慢调整...其实也不太重要。”
柏松握住她的手，温柔地安抚道：“会好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又说：“找天陪你去复查，好不好？”
方皌点点头，表示同意。
夜色渐深，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。
“有点冷了，进屋去吧。”方皌轻声说着，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，自然地张开双臂，像只树袋熊。
柏松会意，弯下腰，将她稳稳抱起，方皌顺势环住他的脖颈，脸贴着脸，任由他抱着穿过客厅，走进卧室的卫生间洗漱。
方皌含着牙膏口齿含糊地问：“跨年夜你要飞吗？”
“还不清楚，你想去哪玩？”
“去东京怎么样？”她吐掉嘴里的泡沫，眼睛滴溜转：“就住富士山脚下的那家温泉酒店。”
“听你的。”
她打了个哈欠，困意瞬间涌上心头。
“好困，我要睡觉。”
虽然方皌下午己经补了三个小时的觉，但毕竟飞了十多个小时，加上时差的原因，身体的疲惫感让她现在想去见周公。
她躺下后，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。
柏松轻手轻脚地关掉床头灯，带上卧室门。
他还不困，拿了电脑来到客厅，打算为月底的东京之旅做攻略。
距离上次去己经十年了，他需要重新做攻略，把酒店、美食、景点都安排妥当。
时间在键盘的敲击声中悄然流逝，两个小时后，柏松才感到困意。
他合上电脑，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，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，尽量不惊醒方皌，然后在她的身边沉沉睡去。
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，为房间增添了几分静谧。
*
早上七点。
方皌睡得早，醒得也早，她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柏松，想着让他多休息休息便没叫醒他。
她打算先去买早餐，回来再洗漱。
方皌走进一家早餐店，买了一大堆东西：油条、豆腐脑、麻团、烧麦……
老板看着她手中的食物，笑着说：“小姑娘，这么多，你自己吃得完吗？”
方皌微微一笑：“家里还有一位呢。”
其实是她自己想都尝尝，在洛杉矶根本吃不到正宗的中餐早点，她快馋死了。
接着，她又走进便利店，挑了几串热气腾腾的关东煮。
结账时，看到柜台边摆放着五颜六色的小盒子，想起那天的……尺寸，挑了一盒大号的，一起结了账。
她打算，在跨年夜用上。
不过嘛……她还要再玩弄几次柏松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