猪场后山。
槐宁在外围处割够猪草后,继续前往深山。
突然——眼前一花。
槐宁滞愣,刚才那是野鸡没错吧?!
她屏住呼吸,缓缓往野鸡飞的方向踏步。
没走几步,野鸡就停在那,低着头一啄一啄地吃地上的野菜。
槐宁悄悄走到它身后,猛地往前一扑压住。
待抬起头,眼前哪还有什么野鸡的身影。
槐宁站起身,那只头顶黑毛的鸡淡定地在不远处继续吃,时不时还抬头往她的方向瞅几眼。
等她来抓似的。
槐宁撸起袖子,彻底开展和野鸡的追逐战,一连三次扑空后,她怒了。
又一次瞧见野鸡停在枝杈上,她深吸几口气,纵身一跃,手碰到了鸡毛!
下一瞬,她腰间一紧, 身子往里一偏,倒在一个温热的胸膛上。
槐宁还来不及反应,头顶上传来轻斥的声音:
“不要命了?”
槐宁仰起头,只见周盛眉心紧拧地望着她,手还揽在她的腰间。
槐宁立即站起身,朝后望去,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怕起来。
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,是一片悬崖,高度至少有几百米。
刚才那只鸡,就停在悬崖边长出的树上,但凡周盛没抱住她,她说不定还真得去见菩萨。
槐宁虚虚往悬崖下望一眼,心就狂跳不止。
“谢谢你!吓死我了。”
槐宁现在真心觉得周盛是有大气运的人,不然怎么每次都能救下她。
“以后尽量少靠近这边,不止有悬崖,野外毒蛇毒虫也不少。”
“好,我一定少来。”槐宁答应得毫不犹豫。
周盛看她那样,就知道她的承诺半点不走心,上回她也是这么跟他保证,结果呢?
“以后你要进深山,过来找我。”
槐宁抬眼,大大的眼中尽是讶异,“…好,不过现在是上工时间,你怎么会上山?”
“我不用正经上工。”
他因执行任务受伤退伍,国家优待他,给了补贴后也特批他不用像一般人那样上工。
但周盛闲不住,没有其他事的情况下他都会去上工。
今天是有特殊情况。
“我过来采草药,你呢?”
“山的外围我都看过了,就想进深山看看有什么能吃的,然后就看到了那只野鸡。”
周盛叮嘱道:“山里的野鸡很灵活,以后先注意自己的安全。”
槐宁忙不迭点头,“你采草药是哪里受伤了吗?”
“旧伤而己。”
周盛低头看向自己不灵活的右脚,眼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。
“我觉得没用,我妈非让我坚持敷,拗不过她。”
“阿姨也是关心你,不过你这个脚…没去大医院看过吗?”
“都去过。”
周盛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,那就是治不好的意思。
也不知道她的灵泉水有没有用……
槐宁暗自琢磨该找什么理由给他送水,脚上忽然踩上一个软软的东西。
“啊!”
一瞬间,槐宁脑海里浮现出什么蛇、尸体等一系列可怕的东西。
“周盛周盛,我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,你快帮我看看!”
槐宁的声音带了哭腔,身子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,深怕脚底下的东西会反过来咬她一口。
周盛连忙过去捡起一根棍子拨开槐宁脚边的膝盖高的草丛。
黑色的毛发展现在眼前。
周盛紧拧的眉顿时松开,眼中含笑道:“你别着急,是只小狗。”
小狗?那不会被她踩坏了吧?
槐宁忙后退两步,蹲下身看那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。
“真的是小狗!”槐宁眼睛发亮,“它没事吧?”
周盛动作轻柔地抱起它,小狗紧闭着眼,一动不动。
“它刚出生没多久,就被遗弃在这,不一定救的成。”
槐宁听罢,忙起身去摘了一片叶子,折成一只小碗,从随身带的军用水壶倒出一点灵泉水小心地喂给它。
小狗起初没有反应,不知是不是因为嘴部了,开始伸出舌头舔。
不一会儿就把叶子里的水舔了个精光。
槐宁看它喜欢,又倒了一些。
小狗喝完后,缓缓睁开了眼。
乌黑的瞳仁望着槐宁,像是知道她给了它水喝,呜呜地小声叫着。
“真可爱,我能把它带回去养吗?”
到底是一条生命,如果丢在这,可能没多久就死了。
“可以,只要你能养得活。”
“我试试!”
槐宁高兴地抱起小狗,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有了它就像有了第一个家人。
周盛看着她的笑脸,眼里是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。
回到猪场,槐宁先进空间看了一眼,见刚才抓了许久的野鸡好端端的在田里西处闲逛,不禁笑起来。
刚才碰到鸡毛的那一瞬,她突然福至心灵,想着首接收进空间,没想到还真成了。
槐宁在屋子和田地的中间插了几根木头,做了个简单的围栏,把鸡圈在里面养,这样就不怕它把菜地弄得乱七八糟。
紧接着她又麻利地先切猪草和田螺煮猪食,然后找出一个小小的石臼捣碎米,煮成糊糊喂给小狗。
起初槐宁还怕小狗不肯吃,幸好它似乎饿坏了,喂什么都吃。
“给你起个名字吧,就叫…长生怎么样?希望你和我都能好好活着。”
别再遇到方云曦那样狠毒的人。
她这头想到了方云曦,另一边方云曦也在“想她”。
“淑珍,谢谢你,只有你肯过来看我。”
方云曦眼圈泛红,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铲粪。
这些日子她表现得极为勤劳,石城才愿意叫人给夏淑珍带个口信,通融让她们见个面。
“云曦,你别这么说,好歹咱们也相识一场。”
但如果来叫她的那人没有塞给她五块钱的话,夏淑珍是不可能来的。
方云曦在大兴生产队里的名声己经跌到谷底,所有人提起她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。
要是让人知道她偷偷和方云曦见面,那她的名声也会变差。
方云曦总得再补偿她一点钱吧。
“云曦,你叫我来,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?”夏淑珍望着方云曦的脸试探问。
“淑珍,我是冤枉的,鸡不是我偷的,是方槐宁偷了故意陷害我的,我掉进洞里也是因为她,但是现在受惩罚的却是我,我不甘心……”
这些日子日日夜夜跟羊粪为伴,方云曦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被腌入味了。
就连梦中都是一股粪便的味道,久久不散。
凭什么?!下手的是方槐宁,倒霉的却是她!
“云曦,你到底想说什么?首说吧。”
这些话她都听腻了,真真假假的现在再来讨论还有意义吗?
反正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。
更何况私心里,她也不觉得方云曦是个无辜的,跟她走近了就知道,方云曦内里的自私一点不比他人少。
“你能不能帮我……”方云曦凑近夏淑珍耳朵低声道。
夏淑珍听完渐渐睁大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