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！”
挑肉有什么难的，七个小孩干劲十足，大半个小时就挑好了。
“姐姐，你以后还需要田螺吗？”果子不好意思地问，她还想挣糖果给爸妈爷奶和叔叔们吃。
“需要，以后你们每隔五天，也就是在5号、10号、15号这样的日子给我送这样一桶，可以吗？不过人数够了哦，不用再叫人了。”
槐宁怕到时候他们把全村的小孩都叫来，那供销社里的糖果都不够分。
想到那样的场景，槐宁哭笑不得，“听明白了吗？果子。”
“嗯！知道了，今天是3号，那就是后天再过来送。”
她们家有日历，果子天天看奶奶撕一张，早就会看数字。
“对，行了，去玩吧，注意安全，水超过膝盖的地方不能去。”
槐宁目送他们离开，提起剥出来的螺肉掂量一番，还有个十斤重。
她分成三份，其余的两份放进了空间，剩余的一份掺到了晚上的猪草里一起煮。
在槐宁煮猪食时，周家也在做晚饭。
今天不是刘凤仙做，她便趁着天色还亮坐在院子里缝补大家的衣服。
周盛洗完澡一眼就看见了刘凤仙手里的他的衬衫，他一把夺过来。
“妈，你在干什么？”
刘凤仙拍了儿子一掌，抢过衣服，“老花眼了你啊！我拿着针线难不成在做饭？”
周盛：“……”
“我是说，我会自己补。”
“你会个屁，下摆那颗大扣子掉了，也不知道从哪找来那么小一颗扣子代替，那能扣上吗，我给你把洞改小了，干活时将就穿吧。”
刘凤仙咬断最后的线头，把补完的衣服拿给他。
衬衫一排西颗大扣子下坠着一颗小巧的圆扣，奇怪却有种诡异的和谐。
周盛眼神复杂地摸了摸那颗小扣子，微微闭了闭眼，团起衬衫塞进柜子的最深处。
门外，果子笑着跑进来，找到自己的妈妈，给她喂了一颗糖。
舌尖的橘子甜味骤然漫上来，赵悦惊诧，“果子，你哪来的糖？”
“我帮姐姐捡田螺，姐姐给的。”
果子声音清晰地告诉大家下午的事，“姐姐可好了，我以后还要帮她捡田螺。”
刘凤仙复杂地抬眼，“这想法倒是不错……”
但就田螺那点肉，塞牙缝都不够的，何况是用来喂猪。
“那能咋办，她能有这份心，就比不少人强多了。”周国平道，“这孩子是个好的，大哥可得还她个公道。”
公道在两天后的大会上就还了。
周国安当场宣布了公社对方云曦的决定——去隔壁石羊生产队的农场改造六个月，并赔偿大家的一切损失。
“对了，上回给方槐宁的表彰也下来了，公社决定给予你一个搪瓷杯和三十个公分的奖励。”
槐宁略带惊讶地接过：“多谢公社，多谢大队长。”
“好好干，千万别像你姐姐这样。”周国安道。
所幸原本的杀人案变成了偷鸡案， 虽然同样是犯罪，后者的危害性却小了很多。
周国安觉得他们这个大队再也经不起刺激了。
*
石羊生产队。
方云曦被朱文琴押着带到地方。
“以后你就在这里干，给羊铲粪，送去堆肥。”
石羊生产队地势较高，村里良田少，于是发展出养羊产业，但是由于吃的少，羊群各个瘦的厉害，每年的任务基本都达不了标导致整个生产队垫底。
今年由于大兴生产队接二连三出事，到了年底被批评的肯定不会是他们队。
来接方云曦的人稀罕地看了她两眼。
这女娃去祸害大兴生产队他们欢迎，但可不能祸害他们石羊人。
待会儿还得给村里人开个会，让他们看管好自己的鸡鸭粮食。
方云曦不知道来人心里对她升起的戒备，她只觉周围都是臭的，她根本没法呼吸！
这石羊生产队养什么羊啊！
养了也不知道打理卫生。
方云曦捂住鼻子刚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一间漆黑的屋子里，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把铲子。
“别愣着了，开始干活吧。”
石城略带嫌弃的看了她一眼，长得是挺好看的，可是来改造的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，又不会干活。
看看这瘦弱的小身板，石城都怀疑她能不能铲起大粪。
“现在就干活？我才刚到。”方云曦还没反应过来，不该让她适应一下吗？
“你当你自己过来玩来了？搞搞清楚，你现在是来改造，来受罚的！”
石城气得大吼，他就知道周国安没好心，这是给他们送来个菩萨来了。
“快干！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一块的羊粪都铲到桶里。”
方云曦看了一眼他指的位置，至少两亩地，现在己经过了中午了，她午饭还没吃，难不成要饿一下午肚子吗！
“我不干了！”
方云曦猛地扔下铲子，铁质刃部丢到地上发出“哐当”的响声。
“你、你不干？！”
石城瞬间惊讶地瞪大眼，还有人敢违背公社的命令？！
“我不干了，我要找我爸妈！你把我爸妈找来！”
方云曦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，从重生起到现在，她就没一件事顺利过。
上辈子她过着富太太的生活，不用上班，孩子也有人带，没吃过一点苦。
贺云川心疼她，连厨房都不让她下。
来到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艰苦，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选择，周盛真的比贺云川好吗？
值得她花费两年来追他？
但一想到上辈子组局时，那些女人暗地说她穷酸样的口吻，方云曦又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来。
不行，她一定要熬到成为首富的妻子，到时看那些女人还怎么嘲讽她！
方云曦吃吃地笑出来，背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意。
“啊！——”
她转过身，石城手持鞭子正狠厉地看着她。
“干不干？”
又是一鞭。
“啊！别打了，好痛啊！”
方云曦想躲，但彻骨的痛意让她根本来不及躲。
“想清楚没有，你是来改造的！”石城说完又挥了一鞭。
“别打了，我干，我干！”
方云曦颤着身子捡起地上刚丢的木铲在地上铲起羊粪。
石城看她乖乖干起来，放下了鞭子。
见方云曦脸上糊满泪水，石城不屑地撇嘴。
城里来的知青就是娇贵，他就是吓唬吓唬人，压根没使多大劲。
真要使劲，这女娃现在哪还能提起铲子。
但方云曦可不管这些，她余光瞥了一眼站着监督的石城，低垂的眼里满是恨意。
第一个，就拿你偿命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