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波港的晨雾里弥漫着咸腥味。李云龙蹲在码头边，盯着海水中漂浮的一小片油污。油膜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彩虹色，与普通船用燃油截然不同。
"这是潜艇通气管排出的废气残渣。"汉斯戴着胶皮手套，从油污中捻出一根金属丝，"日本人特有的合金配方。"
老渔民林阿公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皱巴巴的布片："长官，这是俺昨晚打鱼时网上来的..."布片上印着日文编号和青天白日徽记。
李云龙和赵刚对视一眼。渡江战役后，他们奉命组建华东海军防化团，原以为只是扫扫水雷，没想到真钓到了大鱼。
作战室里，海图铺满了整张桌子。张大彪指着舟山群岛中几个小岛："定海港的渔贩说，这几个岛最近戒严，连老渔民都不让靠近。有天夜里起雾，他看见有'铁鲸鱼'进出山洞。"
"水下洞穴基地..."李云龙着下巴上的胡茬，"彪子，你带几个机灵的，扮成海鲜贩子去探探路。"
三天后，一个满身鱼腥味的"鱼贩子"跌跌撞撞闯进指挥部。张大彪的左臂血肉模糊，却死死抱着个铁筒："团长...地图...潜艇...上海..."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。
铁筒里是张防水作战图，详细标注着五艘潜艇的巡逻路线和补给点。最触目惊心的是用红笔圈出的"特攻-甲"计划：选定西艘潜艇潜伏长江口，在"樱花信号"发出后向上海发射特种弹头！
"樱花..."汉斯声音发颤，"是日军研制的压缩毒气弹代号！"
李云龙立即下令全团进入战备状态，同时派魏和尚去联络沿海渔民。当晚，三十多条改装渔船悄悄集结在镇海港。每条船尾都拖着奇怪的装置——用渔网包裹的磁铁和铁链。
"咱们的'土声呐'。"李云龙拍着老渔民林阿公的肩膀，"您老掌舵，带咱们会会这些'铁鲸鱼'。"
月黑风高夜，渔船队像幽灵般滑向预定海域。魏和尚带着十名精选的"水鬼"潜伏在礁石后，每人腰间别着防水手雷和钢钳。
"有动静！"林阿公突然压低声音。海水传来轻微的震动，像是巨兽在深海呼吸。李云龙举起夜视望远镜——海面上出现了一圈不自然的涟漪！
"放网！"
十几张特制大网悄无声息地撒向涟漪中心。网上缀满小铃铛，入水不久就响起零星的叮当声。突然，某处铃声大作，紧接着海面剧烈翻腾起来！
"缠住通气管了！"林阿公兴奋地大喊。渔船立即收紧网绳，像钓鱼般与水下巨物展开角力。十分钟后，伴随着巨大的水花，一艘漆黑如鲨的潜艇被迫浮出水面！
甲板舱盖猛地打开，几个穿日军制服的士兵钻出来，端着冲锋枪疯狂扫射。魏和尚的水鬼队立即还击，子弹在潜艇外壳上溅起串串火花。李云龙亲自操纵船头的机关炮，一个点射打掉了潜艇的潜望镜。
"投降吧！"赵刚用日语喊话，"战争结束了！"
回答他的是一枚手雷。爆炸掀起的水柱淋湿了半个船队。李云龙火了："敬酒不吃吃罚酒！彪子，上'辣椒水'！"
张大彪带着几个战士，把准备好的几十罐辣椒粉倒进潜艇通气管。不一会儿，舱盖再次打开，呛得涕泪横流的艇员们举手投降。
审讯室里，潜艇指挥官山田少佐依然保持着帝国军人的傲慢："你们阻止不了的...'樱花'己经绽放..."
李云龙把缴获的密码本摔在桌上："是指这个吗？"他翻开最后一页，上面记载着次日的补给时间和坐标。
山田脸色大变："八嘎！你怎么会..."
"因为你有个爱写日记的轮机长。"李云龙冷笑，"说说'樱花信号'吧。"
原来国民党海军秘密保留了五艘日军特种潜艇，计划在撤往台湾前对上海等港口发动毒气袭击。"樱花信号"就是行动指令，将由舟山基地通过特殊频段广播。
"还有西艘潜艇..."李云龙盯着海图，"明天退潮时会在七姐妹礁补给。"
次日拂晓，二十条伪装成补给船的渔船驶向七姐妹礁。退潮后的礁石区像个迷宫，几条隐蔽的水道时隐时现。李云龙穿着国民党海军制服，站在船头用日语喝骂："迟到了！混蛋！"
礁石后果然转出两艘橡皮艇，上面的国军士兵疑惑地打量着这支"友军"。"口令！"一个上尉喊道。
李云龙不慌不忙地掏出从山田身上搜出的证件："樱花...绽放..."话音未落，橡皮艇上的士兵突然举枪！
"动手！"
埋伏在船舷两侧的战士同时开火，橡皮艇瞬间被打成筛子。更大的收获还在后面——礁石凹处，两艘潜艇正浮在水面补充给养！
战斗短暂而激烈。失去突然性的潜艇想紧急下潜，却被早有准备的渔民船队用渔网缠住了舵叶。一艘潜艇的艇长企图顽抗，被王喜奎一枪击毙在指挥塔上；另一艘见势不妙升起白旗。
搜查潜艇时，汉斯在最深处的弹药舱发现了十二枚特制鱼雷。拆开弹头，里面不是炸药，而是装填着蓝色结晶的玻璃容器！
"CX系列终极版..."汉斯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形，"能在水中形成持久性毒云。"
李云龙立即命令彻底销毁这些鱼雷。当夕阳西沉时，七姐妹礁附近腾起巨大的水柱，两艘潜艇连同它们的致命武器永远沉入了东海。
回到宁波港，庆功酒还没开瓶，通讯兵就送来了加急电报："命李云龙部即刻北上，参加平津战役。舟山残敌由三野接防。"
赵刚念完电报，发现李云龙正望着北方出神。"想什么呢？"他问。
李云龙从怀里摸出半块烧焦的铜牌——那是从舟山潜艇上找到的，刻着"天照·终章"西个字。"北平的水，怕是不比舟山的浅啊..."
海风掠过港口，带着初秋的凉意。远处，新入伍的战士们正在渔民的指导下学习辨识潮汐。更远的地方，一场决定中国命运的大决战正在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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