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少春匆忙赶到乡医院，见医生们正热火朝天地议论着自己，只得礼貌地招呼医生们说：“老师们好！”
医生们见了牛少春，立马停了说话，却像见了怪物一样把他看着。
牛少春见医生们没人搭理他，还尽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，顿觉脸上火辣辣的，只得招呼牛秀莲道：“妈！”
“唉！”牛秀莲见医生们不理儿子，也觉得尴尬。
牛少春尴尬了一阵，走到李长江病床前，小声叫道：“爸！”
李长江昏迷着，没应声。
医生们见牛少春不过一大小伙而己，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。宋医生阴阳怪气地对牛少春说：“哦，‘牛医生’，快给你爸瞧瞧。你妈叫你来给李老师治病的！”
另一个医生也附和着调戏牛少春说：“搞快点儿嘛‘牛医生’，你爸都昏死半天了，迟了危险哦！”
医生们都阴阳怪气的起哄说：“小牛医生，别挨嘛，搞快点哟！”
另一个黄医生却正经地警告牛少春说：“你就是牛少春？你有行医证没有？如果没有行医证，是要遭理抹的哦！”
医生们七嘴八舌又阴阳怪气地喳闹着，满是嘲讽和挖苦的腔调。
牛少春听得懂医生们的嘲讽，本能地看了看医生们，见几个皮笑肉不笑的一首在取笑着他，本想回他们几句，但一想到师父们的教诲，也不与他们计较。只得自己端了个凳子坐在了李长江的病床前，微闭着眼睛，心中默默念起清静经来，以消除心中的不快。
医生们见牛少春如此模样，都认为他是在装模作样。
宋医生呵呵着说：“呵呵，你们看，原来牛少春医生是用巫术治病的，难怪有那么多婆婆大娘都相信他。你们看，小牛医生开始算命了，哈哈……”
黄姓医生呵呵着说：“呵呵呵，我就说嘛，一个小小年纪的人哪来的过人技术，原来靠的是巫术！”
牛少春没有理他们，任由他们说去。他默念了一阵清静经，心也静了下来，随即启动隔墙观物法，从三个方向仔细把李长江的脑壳看了几遍，才盯着医生们说：“我爸头部中间应该是个子弹头！”
医生们一惊，齐声问道：“啥？子弹头？”
牛秀莲听了牛少春的话，心里也一阵冷笑，真想大声骂他两句。因为，她从小和李长江一起长大，李长江既未当兵上过战场，也未接触过枪，和子弹头根本沾不上边。但是，儿子是自己喊来的，怕自己说出来让医生们笑话，只得咬牙忍着。
牛少春却没注意人们的眼神变化，只简单地嗯了一声，继续看着李长江的头部。
刘医生问牛秀莲道：“老师娘，李老师当过兵吗？”
“没有啊！”牛秀莲很难为情地说：“长江他读书出来就当老师了，从来没有当过兵！”
刘医生又问道：“那么，李老师玩过枪？”
牛秀莲还是老老实实地说：“据我所知，他也没有玩过枪！”
“哈哈，那就怪了，李老师脑壳里怎会钻了个子弹头进去呢？咹……？”刘医生故意把那个咹字拖得老长老长的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医生们也肆意地狂笑起来。
在医生们的狂笑声中，牛秀莲的脸也气得变了几回颜色。
几阵狂笑之后，刘医生又问牛少春道：“牛医生，你爸既没有当过兵，也没有玩过枪，他脑袋中的‘子弹头’是从哪里来的呢？”
宋医生嘲笑着牛少春说：“可能是李老师遭了飞火吧！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医生们又是一阵狂笑。
牛秀莲见医生们都在取笑牛少春，也觉得自己把牛少春喊来是个大大的失策。心想，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人，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枪的人，头部哪来的子弹头？难道他以往为人治病治伤都是懵的？不过，她转念一想，牛少春己经治好了不少的人，而他都是凭眼睛看的，难道长江脑壳里真有个弹头？想到这里，她盯着牛少春，一字一顿地对牛少春说：“儿子，你再好好看看，你爸脑壳里是不是子弹头？”
牛少春仔细看了一阵，斩钉截铁地对牛秀莲说：“妈，我敢保证，我爸脑壳里的那块东西绝对是子弹头！”
宋医生嘲笑着牛少春说：“如果李老师没遭飞火，那么，这子弹头应该是李老师从娘胎带来的，啊？也许是他妈怀着李老师上了战场！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医生们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嘲笑。
牛少春见医生们如此没把自己放眼里，愤慨地咬了咬牙说：“各位医生，请你们不要嘲笑！”
“小牛，我们没有嘲笑你！”宋医生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我们只是想不通，你老爸脑壳里的弹头是哪来的，没错吧？”
牛少春一想也是，老爸脑壳里的弹头是哪来的呢？难道是我看错了？想到这里，牛少春再次闭上眼睛，默念起了经文。
医生们见牛少春那样子，越是放肆起来。
牛少春也不管他们，待到心静后，又把李长江的脑袋仔细观察了一阵，确定是个子弹头了，才对牛秀莲说：“妈，我敢肯定地说，我爸脑壳里绝对是个子弹头！”
“我说小牛，你就别故弄玄虚了！”宋医生冷笑着对牛少春说：“难道你的眼睛比我们的X光还厉害不成？”
“我用我的人格担保，如果我爸的脑壳里不是子弹头，我自己撕掉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，从此再不涉足医道。如果是子弹头，那你们又将……”牛少春愤然地说到这里，忽地记起师父叮嘱不可争强好胜的告诫，连忙打住了话题，静了下来。
宋医生见牛少春那认真的样子，冷笑着说：“那你给他开刀取出来噻！”
“这个头部手术我不敢做，因为要把子弹头取出来，必须要开颅骨！”牛少春老老实实地说：“必须要有经验的外科医生给我爸爸做开颅手术！”
刘医生也觉得牛少春说的有理，连忙说：“管他是子弹头还是脑瘤，也应该先做手术，拿出来不就清楚了吗！”
正说着，徐院长来了。
徐院长问了阵情况，又把李长江的透视胶片仔细地看了看，征求牛秀莲的意见说：“李师娘，李老师是转院还是在这里治疗？”
牛秀莲犹豫了一阵说：“徐院长，最好是在这里治疗，我好照顾他。行不？”
“当然行，因为李老师是我敬佩之人！”徐院长笑着告诉牛秀莲说：“如果是以往，我们医院还不敢接收李老师这样的病员，但你们今天的运气好。因为我们医院今天刚好要来个外科医生，而且是地区医院经验丰富的外科手术医生，外号‘齐一刀’。就让他给李老师动手术吧！”
牛秀莲感激地说：“谢谢徐院长！”
徐院长这才看着牛少春，笑嘻嘻地问道：“小牛，你是怎么断定你爸脑壳里是子弹头的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牛少春苦笑着，犹豫着，不知该不该说老实话。
牛秀莲见儿子为难，想了想给儿子打着马虎眼说：“徐院长，据我所知，我儿子为人治病时总是要先问，再摸脉，反正他要把你们医生的样子都做够。再说，你们不是给我家长江拍了片吗，他兴许是把胶片看懂了吧？”
宋医生反感地问牛秀莲道：“李师娘，听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把胶片看懂喽？”
“宋老师，你别多心！”牛秀莲也觉得自己没把话说对，尴尬地笑了笑说：“我的意思是我家小鱼儿的眼睛兴许是与众不同吧！”
“李师娘，你说得对，你儿子的眼睛确实不简单！”姓黄的医生好笑地说：“看来，他的眼睛比我们的X光机还厉害！佩服，佩服！”
徐院长见牛少春不说，也不好继续追问，只得对医生们说：“好了，也许齐清明就要到了。大家赶快准备一下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