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王府没了己成事实,可北落需得长盛不衰。
因此,景王府无辜与否己无人在意、无人争辩了。
他原以为哪怕天下人都这么说,二皇兄也定会追寻真相,可事实却令人心寒。
萧玄钰有些不可思议,“所以,他们只能自认倒霉是吗?”
这偌大的北落,缘何成了如今模样。
眼前兄长尚且不复当初,他又如何保证远在上川城的陆宣始终如一。
适逢两人相持不下之时,一剪寒梅出现在他眼前。
谢家姑娘手持一株梅花,身着锦绣华袍,为了彰显今日宴会主题,还特意在衣襟上点缀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梅花。
见人看向她,谢婉青款款施礼,“三殿下、五殿下,在下乃谢家家主之女谢婉青。”
“久闻五殿下貌比潘安,婉青心生敬仰,不知可否与五殿下单独一叙。”
这谢家姑娘是冲着他来的。
萧玄钰默默往后挪了半步,又朝包围圈内那人望去。
这一望可不得了,两人目光正好撞上。
他又瞧了眼面前人,嘴上毫不留情,“哦,本殿知道了,你还有事?”
她可是谢家独女,凡事只要她出面,不论是皇子公主或是大臣贵女,都是要给面子的。
可眼前这五殿下,怎么开口就赶人。
这位五殿下在北都素有纨绔之名,她此番低声下气的夸赞己是违心,若不是看中其长相,她又岂会答应父亲。
谢婉青声音小了不少,面上的笑更是有些挂不住了,“五殿下可要随小女进屋坐下喝茶,这周遭太乱了。”
萧玄钰扬起一个不甚走心的笑容,又退了两步低声拒绝道:“多谢,不必了。”
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让谢婉青有些挫败。
“五殿下。”她咬唇轻唤,那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可当事人被萧昱修拍了一下,才堪堪回过神来。
他心不在焉的朝谢婉青看去,这才发现对方己红了眼眶。
“总是喊我做什么,还有事?”
谢婉青心里又气又恼,觉得五皇子虽生得好看,为人却粗鄙无礼。
她泫然欲泣,咬唇道:“无事。”
萧玄钰又退了半步,在皇兄的眼神压迫下才说句人话。
“外头风大,谢小姐若是没事就进去。”
只见那谢家小姐没再说些什么,提着裙摆转身就走,显然是气得不轻。
萧昱修看了场闹剧,蹙着眉心道:“五弟,皇兄先行一步。”
虽说他与谢家并无私交,可来了谢府理应先去见见主家。
眼看着就要开宴,人群渐渐散去。
打发走孟南汐,沈知愿如获新生地长叹一声。
她迈着步子朝那侧走去,眉眼间带着戏谑,“五殿下好福气。”
谢婉青不仅是北都闻名的小才女,更是谢大人的掌心宝。
萧玄钰耸肩,快步迎上前却又不敢离她太近,“那福气不是我的,所以我把人气跑了。”
把人气跑了、得罪了,他却满脸得意。
沈知愿就这么眉眼含笑地看着他,也不说话。
五殿下喉结滚动,屈尊降贵地弯下背脊同她对视,“我需得态度明确,对你负责。”
不给人一点希望,总好过来回拉扯。
沈知愿的眸光略过男子喉结,落在他腰间坠挂着的哨子上。
“嗯,五殿下做得不错。”
闻言,男子脸上绽放出笑容,就像是偷吃了蜜一般。
风轻轻吹过,将天空中的云朵吹散。
不知何时,湛蓝的天色暗淡下来。
谢府厅堂,宾客云集,气氛热烈。
谢大人举起手中酒杯,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贵宾,最后定格在萧时玺身上。
“各位贵宾,请允许老夫先敬一杯,”他声音洪亮,“这第一杯要敬太子殿下,多亏了殿下细心提醒,老夫这才没有疏忽,如期举办了这一年一度的赏梅宴。”
萧时玺微笑着点头,同样举起酒杯捧场。
“谢大人过誉了,孤只是尽了一份心意,赏梅宴能够如期举行皆是大人的功劳。”
言罢,两人一同将杯中酒饮尽。
现场又响起一片赞叹之声。
两人分明为舅甥,眼下倒是知晓避嫌。
这戏不知道是做给谁看。
沈知道戳弄着眼前的水果,静静听着周遭官眷对谢家和太子百般奉承。
谢大人并未随着第一杯酒的敬过而落座,反而再次斟满了手中的酒杯。
他朗声笑道:“这第二杯酒,老夫要敬在座的诸位,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赏光前来。”
他环视西周,目光所及之处,宾客纷纷报以微笑和点头。
谢大人的面子,谁敢驳斥。
紧接着,谢竟话锋一转道:“尤其是几位殿下和平安郡主,几位能来实在是谢府的荣幸。”
沈知愿抬眸,只好起身回敬。
萧玄钰也顺道起身,抢先道:“谢大人说笑,该是我们谢您才是。”
他抢过话头,谢大人也不好略过他去同沈知愿说话。
谢大人正思索着,抬眸便瞧见越走越近的身影。
他连忙绕过长桌迎上前去,“娘娘。”
众人见此,纷纷做礼。
皇后摆摆手,笑道:“哥哥请起,诸位也都不必多礼,本宫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。”
凑热闹?往年皇后不曾出席过这种宴席,今日到来必有所图。
果不其然,只见皇后安然坐于主位开了尊口。
“其实本宫今日前来不光光是为了赏梅,更是因为太子的年纪到了,想借此机会替他相看合适的太子妃。”
好端端的赏梅宴竟变成了选妃宴。
见皇后的目光落在沈知愿身上,萧玄钰有些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。
下一刻,皇后竟首接道:“郡主可否上前来?”
稍加停顿,她笑着解释,“平安不要误会了,本宫没有其他意思。只是我朝武将虽不少,可本宫还从未见过像郡主这般同东夏摄政王不分上下的。”
先是夸她,下一句莫不是就要说亲了吧。
沈知愿行至殿前,却并未走近,“娘娘谬赞了。”
见她没有上前的意思,皇后面带微笑下了座,亲昵地拉起她的手。
女子的手心不似闺房女儿家那般细腻柔软,反而覆着一层薄茧。
“此前本宫倒未曾细看,如今一看平安不光武艺超群,生得也是美极了。”
“本宫觉着,沈小姐这般优秀的人是绝世少见,就是不知我儿是否中意?”
萧时玺不曾料到这一出,对上母后略微眯起的眸子,他只好应声:“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