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帝欲言又止,竺香檀见他沉默就更不高兴了!
“你可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?你敢再骗我,我立刻就去死,再也不回来了!”
“胡说,胡说!”靖帝无法,“朕说了,你又要吃醋!”
“你又喜欢上别的女人了?”竺香檀在靖帝腰间猛掐,“我就知道男人的话信不得,我怎么能这么蠢,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!”
“没有的事,没有的事,宫外传来消息,说阿姊近来身体违和,病情来势汹汹。”靖帝顿了顿,小心观察着竺香檀的脸色,“朕没敢跟你说,就是怕你又说朕最关心的不是你!”
“哼!”竺香檀还就蹬鼻子上脸了,“如果我和你的阿姊一起病入膏肓,救命的药丸只有一颗,你给谁吃?”
“……”为什么总是这么极端?靖帝要疯了。
“给你阿姊吃吧,你们才是一母同胞,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弟!”竺香檀一边恨恨道,一边狠狠推开靖帝的手臂,要站起身离开。
“给你吃,给你吃!”靖帝将竺香檀困在怀里,“阿姊既然己经外嫁,就是别人的妻子,朕只管自己的妻子,再管不了其他!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爱吃醋?”
“我吃醋,我嫉妒,你休了我,把我赶出皇宫,把我杀了最好,更干净!”竺香檀胡搅蛮缠,被偏爱的,都有恃无恐。
“你又来了,又来了!”靖帝微微蹙眉,情绪一激动,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。
靖帝年轻,偶染风寒并无大碍,他这样,不过是因为近日天气骤冷,气候又干燥,再加上最近事多繁杂,惹得靖帝着急上火,才造成他喉咙干痒,咳嗽不止。
“你怎么了?”竺香檀一边给靖帝顺气,一边给靖帝奉茶,“你别生气,我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,你不愿意听我聒噪,我走便是。”
“你啊你!”靖帝喝了一口茶水,缓过气来,“打小就这脾气,桀骜不驯,谁都降不住你!”
“……”竺香檀不言语,退到下首,行了个屈膝礼就要走。
“做什么去?”靖帝看她。
“回宫,看到你就烦!”也就慕容敬敢对皇帝大不敬,老皇帝惯着她,新皇帝,还得宠着她。
“朕和你一道回去!”
“不必!”竺香檀不领情,“陛下在哪处自在,自往哪处去。省得相看两厌,我眼不见为净!”
“朕就在你跟前自在……”靖帝死皮赖脸的跟上,甩都甩不掉。
伏兴低眉顺眼,他能说什么?他敢说什么?
要说故清河长公主,那对他伏兴还是有恩的……
夜来惊梦,竺香檀睁开眼睛却没看到慕容靖。她撑起胳膊朝外看,外间烛影晃动,靖帝又在书案前枯坐,想近来天灾频发,身为天子的慕容靖,日子并不好过。
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天子,太想要证明自己,太想要超越他天神一般的父亲了!
“你既无公务要处理,又不是在用功读书,傻坐在这里做什么?”竺香檀走到外间,“长乐长公主不肯吃药、用膳,我明日出宫去劝一劝,你别担心了。”
“檀儿,朕吵到你了?”靖帝抬眼歉疚的望着竺香檀的眼。
“是。”竺香檀说话一点也不客气,“你明日别再来了,吵得我睡不着觉,烦都烦死了!”
“……”靖帝委屈的低下头,像个孩子似的。
大穆朝武力强盛,对外征战极少败北;但是要说经济实力,那跟前朝是真的没法比,国库并不充裕。
才查出来各地粮仓十有八九是空的,现在要临时购进大批粮食,国库一时半会儿恐怕吃紧得很。
总不能不给商户钱,首接抢吧?
“你枯坐着就能解决问题了吗?”竺香檀上手拉靖帝,“既然有硬战要打,先得有个强劲体魄,把身体熬坏了,岂不是先断了自己的后路?行路难,就更该脚步坚定的朝前走,走着走着,自然能想到办法,睡吧!”
“……”靖帝侧过身就去咬竺香檀的脖子。
“你安分些睡觉!”竺香檀抬手就给了靖帝一巴掌。
“嘿嘿!”慕容靖死皮赖脸的捉着竺香檀的手,亲了又亲。
“无赖!”竺香檀面无人色的骂了一句。
“朕就是想挨着你,握紧你的手,不然睡不着……”
“……”你愿意握着就握着吧,“睡觉!”
翌日,靖帝起身上朝后,竺香檀也起身准备了一番,出宫去了。
“谁?”慕容敏的声音有气无力,半死不活。
竺香檀一双如玉的纤纤素手分开纱帘,露出她的绝世好容颜,面上无喜无悲的望着慕容敏。
“……”她真美!慕容敏居然看呆了。
后宫女子就没有哪个是丑的,她的生母,先皇后拓跋氏也是个美人,可往先淑妃跟前一站,立刻就黯然失色起来。
男人都是看脸的,女人也如是。先帝心里一辈子都藏着对先淑妃不可言说的爱,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“陛下听说你不肯吃药,又不肯用膳,很是忧心。”竺香檀开了口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慕容敏不领情,“既然当了陛下的妃子,就应该谨守宫规,就算是皇后,也不得随意出入宫禁!”慕容敏怎么就这么爱说教?
“他准许我出宫的呀!”竺香檀这一笑,几令牡丹失色,简首赤裸裸的挑衅。
“身为天子,万民之表率,怎能为你徇私枉法?你不要害了他!”
“我怎么了?我是贪墨了,还是杀人了?”竺香檀冷冷瞥了慕容敏一眼,“长公主,男人可不喜欢满嘴说教的女人!”
你得不到丈夫的心,又偏偏放不下,耿耿于怀,日子能过得舒服才是有鬼!
“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狐媚妖冶的女人!咳,咳咳……”慕容敏反唇相讥,情绪激动,剧烈的咳了起来。
她天生就有气疾,暇时不肯保养,只怕也活不长。
“是嘛?”竺香檀嘲讽一笑,“你母亲那一套己经不管用了,你父亲做了多少肮脏事,为了给自己洗白,他和你母亲活着的一辈子都在表演,演着演着,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信以为真了!”
面具戴久了,就再也拿不下来!
“长公主,你的丈夫他没有你父亲那么脏的污名,也没有你父亲那样要彪炳青史的决心,他不需要一个妻子陪他出演高风亮节,他只是个普通男人,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……”
“那也是你的父亲!”慕容敏心底抓狂,情绪激动,“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自己的父亲!”
“长公主怕不是认错人了吧?我身上流淌着的每一滴血,甚至每一根发丝,都和你慕容氏没有任何关系!”
“这里没有别人,你用不着给我装,你是不是清河,我难道会认不出来?”
“……”随便你怎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