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穿透云层，洒在圣地的废墟上。昭月站在祭坛的残垣断壁间，指尖仍残留着昨夜战斗后的麻痹感。巫力结晶己经彻底耗尽，悬浮在她掌心，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闪烁。昨夜的爆炸摧毁了大半祭坛，石块碎裂，符文剥落，唯有中央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痕，如同大地的伤口，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惨烈。
艾琳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碎石上，法杖横放在膝头，闭目调息。她的巫袍破损不堪，手臂上几道浅浅的伤痕还在渗血，但她并未在意，只是安静地恢复着消耗过度的魔力。昨夜的净化咒语几乎抽干了她的能量，若非昭月及时拉她一把，她恐怕己经被那些黑色触手拖入深渊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昭月走到她身边，蹲下身，指尖轻轻点在艾琳的手腕上，探查她的魔力流动。
艾琳睁开眼，微微一笑：“比你想象的好多了。”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，但眼神己经恢复了平日的明亮，“倒是你，巫力结晶都耗尽了，还能站着说话，真是让我惊讶。”
昭月没有回答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她的确感到疲惫，但更让她在意的是昨夜心脏被封印后，那种诡异的宁静。黑暗并未真正消散，而是如同退潮的海水，暂时潜伏在了深渊之下。她能感觉到，某种东西仍在暗处注视着他们，等待着下一次机会。
“我们得回去向巫族长老汇报。”艾琳站起身，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，“这可不是小事，心脏被污染，封印被破坏，甚至……”她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用词，“甚至可能有人故意为之。”
昭月眸光一沉。
她昨夜就察觉到了异常——心脏被破坏的方式太过精准，不像是自然腐化，更像是被人用强大的力量强行斩断符文。而更让她不安的是，当她触碰祭坛时，那些黑色纹路似乎对她产生了某种反应，仿佛在……呼应她体内的力量。
“先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。”昭月站起身，目光扫过废墟，“如果破坏者还在附近，我们不能冒险。”
艾琳点头，两人沿着破碎的石阶走出祭坛废墟。圣地的大地仍在微微震颤，仿佛在缓慢恢复生机。远处的巫师们正在清理废墟，重建被毁的建筑，孩子们在残垣断壁间嬉戏，仿佛昨夜的噩梦从未发生。
但昭月知道，这只是表象。
——黑暗从未真正消失。
——
巫族大殿内，长老们早己等候多时。昭月和艾琳踏入大殿时，数十道目光立刻投向她们，有审视，有担忧，也有隐藏不住的愤怒。
大长老坐在高台之上，银白的长发垂落肩头，面容肃穆。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，最终落在昭月手中的巫力结晶上——那枚曾经璀璨夺目的结晶如今黯淡无光，几乎快要熄灭。
“情况如何？”他开口，声音低沉而威严。
昭月将昨夜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，从她们进入地下圣所，到发现封印被破坏，再到与心脏的最终对决。随着她的叙述，大殿内的气氛逐渐凝重，几位长老的脸色愈发阴沉。
“……最后，我们合力将心脏重新封印。”昭月说完，微微喘息，“但封印并不稳定，它随时可能再次崩溃。”
大殿内一片寂静。
最终，二长老缓缓起身，他的目光锐利如刀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有人故意破坏了封印？”
昭月点头：“符文被利器斩断，黑色物质腐蚀符文的痕迹太过刻意，不像是自然腐化。”
“可恶……”三长老握紧拳头，声音低沉，“若真是有人所为，那他必定对巫族的封印术极为了解，甚至……可能是我们内部的人。”
此言一出，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。
昭月眸光微凝。她昨夜就隐约察觉到这一点——心脏被破坏的方式太过精准，甚至……似乎对她体内的巫力产生了某种共鸣。如果真的是内部人所为，那么对方的目的是什么？
“我们必须彻查此事。”大长老沉声下令，“从今日起，圣地戒严，所有巫师不得擅自离开，尤其是接触过封印符文的人。”
昭月心头一紧。
——她昨晚接触过祭坛的符文。
——
离开大殿后，艾琳拉住昭月的袖子，低声道：“你还好吗？”
昭月沉默片刻，点了点头。
但她心里清楚，事情没那么简单。昨夜心脏被封印后，她曾短暂地感受到一种诡异的联系——仿佛那颗心脏并未真正死去，而是……在沉睡，在等待复苏的时机。
更让她不安的是，当她回到自己的房间，取出巫力结晶时，结晶内部竟隐约浮现出一丝紫黑色的纹路，如同昨夜心脏上的黑色物质，正在缓慢侵蚀她的力量。
——这绝不是巧合。
“昭月。”艾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，“我们得想办法彻底净化那颗心脏，否则它迟早会再次苏醒。”
昭月点头，但心底却涌起一丝不安——如果心脏真的能被彻底净化，昨夜的战斗就不会如此艰难。更可怕的是，如果破坏者仍在暗处，甚至……就在他们身边，那么接下来的日子，恐怕会更加危险。
——黑暗从未真正消失。
——它只是暂时蛰伏，等待下一次机会。
——而她们，必须做好准备。
（第西卷·完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