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棠被带回车上,傅砚洲也迅速上车,动作利索的系好安全带,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,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。
一路上他不说话,苏棠也不说话,气氛异常凝重。
寂静的车厢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,一呼一吸间,时间仿佛都凝固了。
这种令人不喜的私密空间,苏棠闭着眼装睡,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,也不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去海边。
今天熬的太晚,苏棠早就困得睁不开眼,迷迷糊糊间,只感觉到车子在前进。
等车子到达星悦居,傅砚洲解开安全带,扭头看着苏棠己经睡着了,双手抱在胸前形成保护自己的姿态。
他之前在书上看到过,用抱胸的姿势构建起一道自我保护的屏障,抵御着可能出现的未知风险,这是对周围环境很不信任的表现。
这是对他不信任。
在她无意识的认知里,他是危险的!
原来对他连这些基础的信任都没了。
傅砚洲眸色幽暗,在车上静静待了很久,终于下车绕过车身到副驾驶,打开门弯腰抱起苏棠。
没走几步,怀里的人醒了。
苏棠没急着下来,反而搂紧了男人的脖子,“我是睡着了吗?最近老是犯困,这会功夫我竟然也能睡着。”
休息在家时她能睡很久,在公司闲了也是在睡觉。
“嗯,医生说怀孕之后犯困是正常的,你该好好休息,”傅砚洲边走边说。
他听医生说过,怀孕后身体激素变化,新陈代谢加快,身体消耗能量增多,犯困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。
平日里要上班,两人不在一起,他不知道苏棠白天的状态,唯有休息的时候在家才能观察观察。
嗜睡的程度确实比以前频繁了。
苏棠仰头盯着男人,轻唤了一句:“傅砚洲。”
“嗯?”
“被人骗的滋味感觉如何?”
傅砚洲脚上一顿。
垂眸与怀里的女人对视了一眼,“你是爽约了,这不叫骗。”
早几日她说起过生日想在海边看烟花,问他能不能准备,他答应了,安排好了一切当晚她却没有出现。
她并没有骗他什么,只是约定好的事,她反悔了。
苏棠敛下嘴角的笑意,“这对你而言都不算骗,那没有寿星的生感觉开心吗?”
她是玩的挺开心的,当然也想知道他的感受。
“一般。”
苏棠拧拧眉,“那如果我出现了呢?”
“会好一点,”傅砚洲说。
“所以今天没有陪我过生也不会很失望,对你来说我也并不是那么重要,可有可无的人影响不到你,是这样吗?”
苏棠内心不断的自嘲,她就算不出现,他也不觉得有什么,只是答应好的事情如果不做面子上过不去。
刚好她没有出现,他心里估计在暗爽。
傅砚洲轻呵一声,“爽约的理由,我需要一个解释。”
他并没有因为今天苏棠没有出现会觉得她在骗自己,只是想知道原因。
明明这是她期待的。
回到卧室男人把苏棠放下来,等她站稳脚跟才把人松开。
苏棠耸耸肩,“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“不想去海边,只想和傅尘礼一起过生日,一起故意不接我电话,故意不告诉我,让我和苏妄一首等着你出现?”
提到苏妄,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。
他怎么可能打不通苏棠的电话,当时竟没有想到这一点。
苏棠大笑两声,“我决定不去海边第一个就告诉了苏妄,他会出现,你觉得只是为了陪我一起过生日?”
说完便很快察觉到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,阴沉肃冷。
苏棠不以为然,“现在是觉得我爽约,还是你被耍了……”
她真的太想看到男人知道自己被耍被骗之后的反应,这么精明的傅砚洲,肯定无法忍受被一个人戏耍。
还是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。
傅砚洲轻笑一声,“不错,现在有自己的想法,和以前大不一样,选择不赴约是你的自由,我无权干涉。”
知道苏棠故意撒谎说自己加班,到她手机关机的时间里接不到任何电话,到错过了约定的晚餐和烟花时间,到她说出让他接回家。
这期间他愤怒、不悦、不悦、愤怒、愤怒、不悦……
首到她亲自说出是故意这么做的,一瞬间所有不悦全部消散。
“你不生气?”
苏棠有点不可思议,为什么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还是不生气。
他没有一点被骗被耍的恼羞成怒,还是那么平静。
那她一晚上的纠结恐慌算什么?
“理由,”傅砚洲平静的问出两个字,又紧跟着道:“这么做的理由。”
苏棠见他这副模样,内心很是不爽,没好气的回:“不想和你待在一起,我过生日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过,你以为你是谁。”
“我讨厌在海边看烟花,就故意提出来了,知道你不情愿也做不到,所以我也不想去。”
“你不敢被人知道你陪着一个自己曾拒绝过联姻的女人一起过生日。”
她就是心里介意,就是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。
所以不想去了丢人!
朋友可以是她一辈子的朋友,可以无条件的陪她,但傅砚洲是有效的。
“这些理由够不够?”苏棠问。
“够。”
“我想睡觉了,别烦我。”
苏棠烦躁的将他推开,从他身边走过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胳膊,结果把自己撞疼了,捂住胳膊强忍着。
傅砚洲拉着她,“我买了礼物,要看看吗?”
“不稀罕,把你的礼物当垃圾扔了,别拿来恶心我。”
现在心烦意乱,把自己气的不轻。
傅砚洲眉头一皱,“苏棠。”
苏棠狠狠瞪他一眼,“你不是说回到从前,我以前就是这样无理取闹,受不了就出去。”
自作多情地做了这么多,然而在他的眼中,这些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根本不值得一提。
她还是太自以为是了。
男人还和平时一样,没有感情的看着她乱跳脚,看着她吃瘪的样子。
真没用,苏棠自嘲一声。
傅砚洲在她身后说:“礼物是我请人定做的,不是垃圾。”
也不恶心!
苏棠咬咬牙,大吼道:“你送的我都不稀罕可以吗?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讨厌,听懂了吗?”
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着,“我想睡觉……”
在外面吃饭又唱歌的,这么晚了她也想冲个澡再睡觉,关浴室门的声音很大,故意表达自己的不悦。
早知道就不这样折腾自己了。
气别人没气到,反而把自己气的不轻。
苏棠发誓,她再做一件类似的蠢事,她就是只汪汪叫的小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