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长点了点头，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疲惫。
“虽然听起来像送死，但总比困在这里等死强。”
“我们听你的安排。”
其他的同学和警察也纷纷点头。
“是！”
“没问题！”
“豁出去了！”
决定一旦做出，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变了。
不再是之前的沮丧和绝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大家开始低声交流，检查自己的“武器”——演习用的模拟枪、手雷、以及一些缴获的蓝方装备。
有人在往背包里塞水壶和干粮，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上。
有人在检查模拟弹药的数量。
孙强这家伙，又开始翻他那个神奇的背包，不知道又摸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。
“嘿嘿，看我找到了啥？”
他举着一个好像是蓝方士兵腰间的小包。
“止血包？绷带？还有……卧槽，压缩饼干！”
他眼睛都亮了。
“这下不用饿肚子了！”
赵阳没理会他的贫嘴。
他把地图交给孙强。
“你记好路线，突击的时候，我负责开路，你负责指引方向，别跑错了。”
“放心！我方向感贼好！”孙强拍着胸脯。
孙卫国上士走到局长身边，两人低声商量着断后的细节。
他们要在蓝方发现突击队离开之前，尽量制造混乱，吸引注意力。
这将是一场不对等的较量。
但正如赵阳说的，这是唯一的生路。
林悦和周浩他们，己经在控制中心那边布置好了简单的防御。
他们将作为第一道屏障，阻碍追兵。
赵阳又看向被救出来的同学。
“你们愿意跟着一起突击的，就跟上。”
“愿意留下的，配合局长他们。”
“没有强制，自己选。”
话音刚落，几乎所有被救的同学都站了起来。
他们被关押了这么久，心里憋着一股气。
“当然跟着你们！”
“我们也要报仇！”
“干他娘的！”
士气，在绝境中凝聚。
赵阳点了点头，没有多余的话。
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备。
模拟枪、备用弹匣、几枚手雷。
还有背包里，那张记录着蓝方可能部署的草图。
外面，蓝方大部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警笛声，车辆的轰鸣声，混杂在一起，像是一头巨兽正在缓缓合拢它的包围圈。
死亡的气息，仿佛能穿透墙壁。
但房间里，却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，是即将冲破牢笼的蓄力。
赵阳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里那一丝紧张。
他看了一眼孙强，孙强对他做了个鬼脸。
又看了一眼那些脸上带着伤，但眼神坚定的同学和警察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他低声问。
没有人说话，只有悉悉索索整理装备的声音。
以及，越来越近的，蓝方的脚步声。
是时候了。
赵阳握紧了手中的枪。
决战，即将开始。
赵阳清了清嗓子，环视了一圈斗志昂扬但装备堪忧的“友军”。
“咳，那个啥，先说好啊。”
“跟着我们突围的，弹药优先供应。”
“不走的……那就不好意思了，地主家也没余粮啊。”
他这话一出，刚才还热血沸腾的气氛稍微冷却了一点。
现实很骨感。
没子弹，喊再大声也没用。
局长抹了把脸，走到赵阳面前。
“我们就不拖累你们年轻人了。”
他伸出手。
“手雷，给我们留几颗。”
“我们几个老家伙，加上愿意留下的文职同事，给你们争取点时间。”
赵阳没犹豫，从背包里摸出几枚沉甸甸的演习手雷，塞到局长手里。
局长掂量了一下，眼神复杂。
“够用了。”
他转过身，看向孙强那家伙还在摆弄那个蓝军急救包，一脸“发大财”的表情。
局长气不打一处来，走过去抬腿就是一脚。
“哎哟！”
孙强捂着屁股跳起来。
“局长你干嘛踹我！”
“踹你怎么了？！”
局长瞪眼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，还嬉皮笑脸的！”
“赶紧把地图看熟了，别到时候带着大家跑沟里去！”
孙强委屈巴巴地揉着屁股，嘴里小声嘀咕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用得着动脚嘛……”
局长懒得理他，重新面向众人。
“好了，现在分一下。”
“愿意跟着赵阳他们突围的，站到左边去。”
“愿意留下来，利用警局设施拖延蓝军的，站到右边。”
“伤员和体力不支的同学，也留下来，找地方躲好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这是命令，也是……拜托了。”
人群开始分开。
大部分年轻力壮的学生和警察都走向了赵阳那边。
几个年纪稍大的警察，还有几位穿着便服、明显是文职人员的男女，则站到了局长身后。
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忍不住问赵阳。
“赵阳同学，我们……怎么突围？”
“这外面都被围死了吧？跟铁桶似的。”
是啊，外面脚步声、车轮声越来越密集，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赵阳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。
“山人自有妙计。”
他拍了拍孙强的肩膀。
“强子，给大家指路。”
孙强立刻昂首挺胸，刚才被踹的委屈烟消云散，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。
“嘿嘿，跟我来！”
“咱们走‘VIP通道’！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负责警戒的同学吴森急匆匆跑了进来，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赵阳！不好了！”
“外面……外面蓝军好像又来了一批人！”
“看装备，好像是他们的主力部队！”
空气再次紧张起来。
主力部队？
那火力配置，跟刚才那些先头部队可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赵阳深吸一口气。
“看来他们是不打算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了。”
他看向那些选择跟随他的人。
“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。”
“留下来，至少有墙壁挡着。”
“跟着我走，前途未卜，九死一生……哦不，演习里叫‘判定阵亡’。”
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，但效果不大。
大家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。
沉默了几秒钟。
一个警察率先开口。
“赵阳同学，别说了。”
“我们既然选了，就不会后悔。”
“对！跟他们拼了！”
“总比窝在这里等死强！”
“算我一个！”
一个，两个，三个……
最终，包括赵阳、孙强在内，一共西十三个人，站在了突围的队伍里。
有学生，有警察，还有几个穿着红方军装、之前被打散的战士。
赵阳满意地点点头。
“好！”
“所有人，检查装备，轻装前进！”
“水和压缩饼干带着，其他的累赘都扔下！”
“孙强，带路！”
“是！”
孙强应了一声，拿着那张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警局内部结构图，带着众人走向走廊深处的一个不起眼的杂物间。
推开门，移开几个堆叠的纸箱。
一个黑漆漆的方形入口出现在地面上。
入口边缘还有些湿滑的苔藓。
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“下水道？”
有人惊讶地问。
“没错！”
孙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。
“这可是我昨天踩点的时候发现的秘密通道！”
“一般人我不告诉他！”
赵阳没好气地拍了他后脑勺一下。
“废话少说，赶紧下去！”
“是是是！”
孙强第一个跳了下去，然后是赵阳，其他人依次跟上。
西十三个人，像下饺子一样，消失在黑暗的入口中。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