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个问题，林宇同志。”
“你在之前的演习对抗中，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枪械使用技巧。”
“甚至包括一些非制式装备的操作。”
“请解释一下，你的这些技能是从何而来？”
林宇眼皮跳了跳。
果然还是问到这个了。
上次跟刘老他们搞对抗演习，自己为了“自保”，稍微……嗯，稍微暴露了一点点实力。
他能怎么说？
难道说自己没事儿就喜欢在虚拟世界里突突突，练出来的？
这话说出去，怕不是要被当成网瘾少年送去电疗。
林宇清了清嗓子，脸上露出一个无辜又诚恳的表情。
“报告首长。”
“可能……是天赋吧。”
“我从小就对这些机械类的东西特别敏感，拆个闹钟收音机什么的，无师自通。”
“至于枪械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努力回忆。
“可能是以前玩玩具枪玩得多？手感比较好？”
旁边的女测谎员看了一眼屏幕，对着李老微微点头。
心率平稳，脑电波无异常。
李老：“……”
刘老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。
天赋？玩玩具枪？
这理由……还真是清新脱俗。
魏局站在角落，努力憋着笑，肩膀一抖一抖的。
李老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那点无语。
“下一个问题。”
“南熙科技大专，原本只是一所普通的民办大专院校。”
“是什么促使你，决定将其转型，进行现在的‘特殊教学’？”
林宇坐首了身体。
这个问题，他早有准备。
“报告首长。”
“是为了就业。”
他一脸严肃，语气恳切。
“现在大学生就业多难啊，卷得不行。”
“我们这种民办大专，没名气没资源，学生毕业就等于失业。”
“与其让他们在社会上瞎混，不如学点真本事。”
“有一技之长，走到哪里都饿不死。”
“您说对吧？”
女测谎员再次点头。
通过。
刘老忍不住开口：“你所谓的‘真本事’，似乎……有点超纲了吧？”
“格斗，潜行，情报分析……这可不是普通技校该教的东西。”
林宇摊了摊手，表情那叫一个坦然。
“刘老，话不能这么说。”
“现在社会多复杂啊，治安形势严峻。”
“学点格斗防身，总没错吧？万一遇到坏人呢？”
“至于潜行……咳，主要是锻炼学生的观察力和耐心。”
“情报分析嘛，大数据时代，信息处理能力很重要，这也是为了适应社会发展嘛。”
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。
偏偏仪器显示，他说的……都是“真话”。
至少，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
接下来的问题，一个接一个抛出。
“你的资金来源？”
“学校的核心教学团队构成？”
“你认为，你的学生毕业后，能为社会，为国家，做出什么贡献？”
“你是否支持你的学生，在国家需要的时候，挺身而出？”
林宇对答如流。
资金来源？“社会各界热心人士的慷慨捐赠，还有我个人的一些……嗯，理财收入。”
教学团队？“都是我从五湖西海请来的‘民间高人’，个个身怀绝技。”
学生贡献？“那必须的！维护社会稳定，打击违法犯罪，哪里需要去哪里！”
支持学生为国效力？“当然支持！必须支持！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与荣光！”
他回答得斩钉截铁，义正言辞。
测谎仪全程绿灯。
李老和刘老的表情，从最初的严肃，渐渐变得有些……古怪。
这小子，滑不溜秋，但说的似乎又都是真心话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。”李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“如果，国家需要全面接管南熙科技大专，将其纳入特殊人才培养序列。”
“你，是否愿意放弃学校的完全掌控权？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这个问题，才是真正的核心。
林宇沉默了几秒。
他能感觉到，李老和刘老的目光，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。
旁边的仪器上，代表他心率的曲线，开始出现轻微的波动。
女测谎员的眼神也专注起来。
林宇抬起头，迎上两位大佬的目光。
“原则上，我愿意。”
他慢慢说道。
“只要是为了国家，为了学生们更好的前途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他话锋一转。
“我希望，无论学校归谁管，都不能改变‘以学生为本’的初衷。”
“不能把他们当成没有感情的工具。”
“他们首先是活生生的人，然后才是人才。”
“这一点，我希望能够得到保证。”
说完，他看着屏幕上的曲线。
波动了一下，很快又恢复了平稳。
女测谎员记录下数据，然后对着李老和刘老点了点头。
“测试结束。”
她开始拆卸林宇身上的感应贴片。
李老和刘老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。
这小子……
魏局适时上前：“李老，刘老，那林校长……”
李老摆摆手，站起身。
“让他先回去吧。”
“有结果了，会通知他。”
刘老也站了起来，深深地看了林宇一眼，没说话，转身和李老一起离开了审讯室。
魏局拍了拍林宇的肩膀，低声道：“行了，没事了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林宇活动了一下手腕，感觉像是考完了一场期末大测验。
“魏局，这阵仗……至于吗？”
魏局苦笑：“你以为呢？你那学校，现在可是挂了号的。李老和刘老亲自来，这己经是最高规格了。”
警车再次启动，将林宇送回了南熙科技大专。
……
两天后。
审讯室内。
李老、刘老还有魏局，以及那位女测谎员，再次聚在一起。
桌上放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报告。
“综合来看，林宇的回答，基本属实。”女测谎员汇报着。
“核心问题上，虽然有些……个人想法，但并未检测到明显的欺骗意图。”
李老手指敲击着桌面。
“基本属实……”
他沉吟着。
“但在‘是否愿意为九州献身’这个问题上，他的回答是‘需要考虑一下’。”
刘老皱着眉：“这小子，立场还是不够坚定！”
“虽然测谎仪没报警，但这‘考虑一下’，说明他有私心，有顾虑！”
“这样的人，能担起重任吗？上面能放心吗？”
李老叹了口气。
“立场是需要慢慢培养的。他毕竟年轻，而且是从民间走出来的，有点个人想法，可以理解。”
“但‘勉强及格’这个评价，确实……有点悬。”
魏局在一旁没敢插话。
这涉及到军方和更高层面的决策，不是他一个地方公安局长能置喙的。
“报告先递上去吧。”李老最终做了决定。
“至于上面怎么定夺，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。”
……
又过了两天。
林宇正在校长办公室里喝着枸杞茶。
手机突然响了。
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。
“喂？哪位？”
“是南熙科技大专的林宇校长吗？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。
“我是。”
“市委办公室，我姓王。”
林宇心里咯噔一下。
市委办公室？找我干嘛？
难道是学校水电费没交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