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棠醒来,发现自己在傅轻舟的床上。
她一惊,兀地起身,却因身体过于虚弱,不得己又倒回床上。
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,苏棠在床头找到自己的手机,是傅骁打来。
“苏棠你奶奶的,你对我小叔说了什么?!”
我说了什么?就说了再交易一次,然后晕过去……
但苏棠不能这样说,只得耍太极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“小叔刚刚把我揍了一顿!嘶……”
揍一顿??
“他为什么要揍你?”
“是吧,我也想不懂,嘶……你的黑料关我什么事!我作为你未婚夫,不也是受害者吗?嘶……”
是的,而且买她的人,就是傅轻舟自己。男人勾引别子,还把人丈夫揍一顿?
啧啧啧,有够损的。
“他跟你说什么了?”
“他问我网上有多少是真的。”
“你怎么说?”
“我说我才认识你几个月,西年前我还在M国,你有没有卖我哪清楚啊……嘶……”
最清楚的人,不是他傅轻舟自己吗?
那些爆料里面,傅轻舟不知道的,可能就只是我有没有插队老奶奶,和……
傅骁买母婴用品?
他以为我怀孕了?这也没什么好揍人的。
想不通,苏棠刚醒,有点脑壳疼。
对于傅轻舟这个拿了自己初夜的男人,其实苏棠并不熟悉。
她对他的了解,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,归纳起来就是一个脾气不好、能在帝都呼风唤雨的人。
而唯一一次最亲密的接触,他就像头野狼一样,蛮横、粗鲁,像要把她生吞活剥。
然后她就哭了,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身果体,也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哭,哭得梨花带雨。
于是,那晚的第二次、第三次,他便温柔了许多,甚至还轻声在耳边,用低沉的声音哄着她:
“乖,放松一点,很快就不疼了……”
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,可第二天都疼得下不来床的苏棠,还是从那时起,给他贴上“粗鲁蛮横”的标签。
这不你看?一言不合还把自己侄子揍一顿。
苏棠稍作休息,觉得身体恢复不少,便想趁傅轻舟不在离开。
下床走了几步,觉得脚步轻浮,刚打开房门就站不稳,一个趔趄跌入了一个怀抱里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人拦腰抱起,又被扔回房间的大床上。
“傅轻舟!”苏棠撑起半个身子。
“怎么?”傅轻舟一手把她压了回去。
苏棠看到他还黑着脸,便想起傅骁那通电话。
“你去把傅骁打了?为什么?”
“我平日里没事喜欢找他练练拳。还心疼了?”
“没有,你随意。”这是真心的。
傅轻舟定定地盯着苏棠,眸子太深看不清翻涌着什么情绪。
良久,他将大手覆在苏棠的小腹上:
“怀了?”
苏棠鄙夷地皱眉,没好气地拨开他的手:“没有!”
她跟傅骁做都没做,怀个毛线。
傅轻舟走去房间里的吧台,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苏棠躺在这张床上,浑身不自在,除了是因为这床有傅轻舟的气息,还因为西年前,这床就是“案发现场”,反复唤醒苏棠那夜的细节。
她想离开,蹑手蹑脚地下床,却被傅轻舟冷冷地一声“躺下”唬了回去。
他手里拿着洋酒杯,回到床边,举到苏棠面前问:
“还需要酒吗?”
还……
还……
西年前,是苏棠的第一次。她需要壮胆便红着脸问傅轻舟有没有酒。当时他警告过她,说威士忌很上头,碰了就回不了头。
可她还是碰了,喝了平生第一杯酒。很苦,但她还没来得及记住这苦味,傅轻舟便吻了上来。
她刚刚在大雨中,问能不能再来一次交易。
而现在,傅轻舟问,还需不需要酒。
什么意思,再明显不过了。
苏棠不语。
傅轻舟便把酒放在床头,然后一颗一颗,开始解衬衣的纽扣,眼神紧紧地锁着苏棠。
她抿紧苍白的唇,手死死地攥着床单。
傅轻舟脱下衬衣,露出小麦色的线条,匀称的薄肌像男模一样标准。
“咔哒。”傅轻舟解开腰带的金属扣。这声音对苏棠来说,仿佛按下开始的按钮。
既然躲不过,那就让自己好过一点吧。苏棠从被窝里爬起来,拿起床头的烈酒。
威士忌来到嘴边,却被傅轻舟一手夺过酒杯,一手扣着她尖尖的下巴,迫使她的眼眸对上自己。
“为什么?”傅轻舟手掌的温度炽热,可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凉意,“为什么要再卖一次?”
“你说的,我的价值只剩下年轻、貌美、身材火辣。”
“我不缺女人,凭什么你要爬上我的床,我就会答应?”
“我们又不是没试过。”这是傅轻舟说过的话,苏棠还给他。
傅轻舟冷笑:“你以为你真的有这么大魅力?”他松开桎梏苏棠的手,但并未退半步继续说道:
“那时我不过是被下了药而己。”
下了药?
这是苏棠从未想过的。她小时候见过傅轻舟,知道他严肃、不苟言笑,仅此而己。
可那晚的他,粗暴、蛮横、放纵,苏棠以为是使然,原来是药物作祟。
苏棠垂下了眸子,神色在苍白的脸上更显黯淡,她似乎连最后一条路都没有了。
“苏棠你听好了,你想卖,还得看我想不想买。”
苏棠把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,然后抬头,对近在咫尺地傅轻舟说:
“威士忌不是很上头吗?”苏棠低头,喝下一口傅轻舟手里的威士忌。
下一秒,她的唇便堵上了傅轻舟的,带着浓浓的烈酒。
她这是在灌他喝下威士忌。
既然上次被下药了……既然这酒很上头……
热辣烧过喉结,可嘴角却残留着独属于她的甜味。这抹嗜血的甜,像西年前一样,让傅轻舟失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