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国猫腰潜行在石阶暗影里，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青砖墙。栓子在他右侧三米处，正用刺刀挑开垂挂的藤蔓。月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，照见青龙寺后殿飞檐上蹲着的狙击手钢盔反光。
"十点钟方向。"卫国竖起三根手指，栓子立即会意，贴着墙根慢慢挪动。突然，东厢房传来铁器碰撞声，两人同时屏住呼吸——西个黑衣特工正拖着昏迷的春妮往地宫入口走！
小山子的莫辛纳甘在百米外发出闷响，房顶狙击手应声栽落。整个寺院顿时警铃大作，探照灯雪亮的光柱来回扫射。卫国甩出两颗烟雾弹，灰白色烟幕瞬间吞没走廊。
"上！"他压低身子猛冲，钢盔被子弹擦出火星。栓子抡起工兵铲劈翻扑来的特工，温热的血溅在斑驳的壁画上。地宫铁门正在缓缓闭合，春妮的白大褂衣角被夹在门缝里。
卫国一个滑跪冲到门前，军刺卡进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。铁门震颤着停住，露出半尺宽的缝隙。地底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，蓝光顺着台阶漫上来，照得人脸发青。
"带人堵住出口！"他朝栓子大喊，自己侧身挤进门缝。地宫深处矗立着三层楼高的金属装置，无数齿轮咬合转动，中央玻璃舱里漂浮着淡蓝色晶体。影武者戴着银面具，正把针管扎进春妮手臂。
"砰！"
子弹打在操作台上溅起火星。影武者拽过春妮挡在身前，针管里的紫色药剂己注入大半。春妮突然睁眼，瞳孔扩散成诡异的墨色，抄起手术刀就朝卫国扑来！
"春妮！是我！"卫国闪身避过刀锋，后背重重撞在铁架上。春妮动作快得不似人类，刀尖擦着他喉结划过。影武者趁机按下某个开关，装置核心的蓝光骤然增强。
地宫开始剧烈震动，砖石簌簌掉落。栓子带人冲进来时，正看见春妮举着匕首刺向卫国心口。千钧一发之际，小山子的子弹打飞了匕首，却擦伤卫国左肩。
"带她走！"卫国忍着痛翻滚到操作台前，扯断十几根电缆。蓝光忽明忽暗，机械运转声变成垂死般的呜咽。影武者突然掷出三枚菱形飞镖，大和尚抡起供桌挡下两枚，第三枚深深扎进他右腿。
混战中春妮突然僵住，瞳孔恢复正常。她茫然地看着满地狼藉，突然抱住头惨叫："卫国！那个机器...在吸收...啊！"话没说完又昏死过去。
众人抬着伤员撤出地宫时，整座青龙寺开始坍塌。影武者不知何时消失无踪，只在废墟里留下半张烧焦的银面具。侦察连在镇外玉米地休整时，发现春妮后颈多了个蜘蛛状电子纹身。
"这东西会发报。"苏雅医生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拭纹身，金属光泽在皮下若隐若现，"必须尽快回根据地手术。"
黎明前的山路上，队伍遭遇白军骑兵连伏击。子弹打在马车木板上咚咚作响，拉车的骡子受惊乱窜。卫国把春妮绑在背上，带着三个战士钻进水渠。他们屏息听着头顶马蹄声远去，浑浊的渠水漫过腰间，蚂蟥顺着裤管往里钻。
突然，春妮在他耳边呢喃："那个机器...能改写记忆...倭寇要在安平县..."话音未落又陷入昏睡。渠水倒映着朝阳，把卫国凝重的脸庞染成血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