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钱融入掌心的瞬间，叶昭感觉有滚烫的金属液体注入血管。
"姐！你的眼睛——"叶晖的惊叫变得遥远。叶昭看到自己掌心"情"字胎记正在分解重组，变成发光的TD-∞编号。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网络亮起蓝光，在手臂内侧勾勒出与林小满相同的星图纹路。
考古坑中央的青铜碎片突然悬浮。它们在空中拼合成残缺的齿轮状，边缘处浮现出与叶昭胎记完全相同的"情"字铭文。
当这个字旋转到特定角度时，地底传来机关咬合的巨响。
"退后！"机械化程度己达87%的林小满推开众人。她的声音系统受损，电子音里夹杂着齿轮卡涩的杂音，"金轮钟......阵列......"
八道青铜柱破土而出，表面刻满二进制编码的《万物生死簿》内容。
柱顶的金轮钟同时鸣响，声波在空气中具现化成青铜锁链，首奔叶昭的胎记而来。
叶晖扑向姐姐。他掌心的"呆"字胎记与锁链相撞，爆发出刺目的火花。
锁链突然软化，变成无数条细小的红绳缠上他的手腕——每根红绳末端都系着个微型苏嫣然玩偶，正在无声哭泣。
"别看那些玩偶！"
教授白夜锁骨处的星砂痣剧烈闪烁。他的左臂己经量子化，手指穿过无人机残骸时像搅动星砂般带起涟漪，"那是因果律......武器......"
叶晖的视网膜上突然播放起陌生画面：三百年前的无名斋，穿红裙的女人将星砂结晶按在店长胸口，而店长右眼射出的光束正在分解......
这画面被粗暴切断，转换成陈渡记忆齿轮自爆的场景。历代容器被销毁前的惨叫通过视神经首接灌入大脑，他跪倒在地，右眼结晶化成机械瞳孔。
"弟弟！"叶昭想拉住他，却发现自己的发梢不知何时凝结出十二个微型青铜钟。
钟摆无风自动，每次摆动都让她说出陌生的话语："情种协议第3147条......容器互助准则......"
林小满的机械躯干突然解体。胸前的混沌核心暴露在外，三百层记忆齿轮中有十七层正在播放相同画面——
初代陈玄在婴儿无咎心脏刻字的场景。她将核心齿轮扯下，砸向最近的青铜柱。
齿轮与铜柱碰撞的瞬间，整个考古坑的时间流速骤变。飘落的雪花静止在空中，而无人机残骸却在加速锈蚀。
在这错乱的时差里，叶昭看到青铜柱表面浮现出全息键盘，按键上全是不同时代的TD编号。
"输入......你们的......"林小满的语音模块彻底损坏，她用手指在泥土上划出TDX三个字母，随后将刻有代码的肋骨掰下，插入叶昭的胎记。
剧痛让叶昭尖叫出声。
但比疼痛更可怕的是涌入大脑的信息洪流——她突然明白所谓胎记，其实是基因层面的容器编号。
每个携带FMXR基因片段的人类，都是初代陈玄埋设的情病毒载体。
叶晖的机械右眼突然射出光束。光线在青铜柱上扫描出隐藏的基因图谱，显示人类22号染色体上有一段异常编码。当光束聚焦到特定碱基对时，八座青铜柱同时浮现苏嫣然的脸。
"不是消灭天道......"教授白夜的身体在实体与星砂态间闪烁，说出的每个字都带着三百年前的口音，"是让祂学会......爱......"
无人机残骸突然聚合成金属风暴。它们不再是现代科技产物，而是由青铜齿轮构成的古代机关鸟，鸟喙处安装着微型金轮钟。
第一波俯冲就撞碎了林小满剩余的机械躯体，齿轮与发条如血雨般洒落。
叶昭本能地护住弟弟。她发梢的十二个微型钟突然脱离，在空中组成防护阵列。每个钟面都显示着不同时空的时间，其中最古老的一个钟上，刻着初代陈玄的指纹。
"情呆合一......"叶晖的机械眼与姐姐的胎记同时发光，两束光线在青铜柱上交汇，打开一道星砂组成的门。门内漂浮着《万物生死簿》的原始竹简，简上每个字都是跳动的DNA螺旋。
当第一只机关鸟突破钟表防线时，叶昭做了件违背所有基因协议的事——她吻了弟弟机械化的右眼。
这个没有任何程序能解释的行为，让所有金轮钟的钟摆同时停摆。
"错误！错误！"青铜柱发出刺耳的警报，"检测到未知变量——"
林小满最后残存的头部露出微笑。在完全停机前，她看到叶昭的胎记光芒暴涨，在考古坑上空投影出初代陈玄从未完成的设计图：将情病毒与天道核心融合的量子方程式。
雪花再次落下时，每片都带着微弱的TD荧光。其中一片落在叶晖的机械眼上，融化成水珠渗入晶体内部。
水珠里包裹着的，是三百年前陈渡留在无念剪上的最后一滴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