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知青点，姜若荷转道去大队部找顾辞，
她好不容易冒着冷风出来一趟，不能白出来，她说什么要借几张稿纸回家。
姜若荷到大队部的院子，很容易找到顾辞住的位置。
姜若荷敲了敲门，
“进来。”
“顾学哥，”
姜若荷一进屋，发现顾辞屋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人，
“毓婷也在啊。”
顾辞见到姜若荷十分高兴，以为这么长时间不见，姜若荷想他了。
他就说姜若荷心里有他，就是她太腼腆了，非要他冷落她这么长时间，姜若荷才鼓起勇气来见他。
为了引起姜若荷的醋意，顾辞故意说，“毓婷是来找我探讨文学的，若荷你别误会。”
姜若荷：？？
“哦，我没误会，顾学哥，我来找你借两张稿纸，我屋里的用完了。”
顾辞不相信姜若荷会用这么简单的理由来找自己，心中更加认定姜若荷是想他，所以才来。
“稿纸就在那边，你拿就行。”
“谢谢顾学哥，等我买了稿纸，我就还你。”
姜若荷撕了六张，借完纸就想走。
顾辞拦住她，“若荷，我新写了篇文章，正在和金知青看，你要不要看一下？”
姜若荷看看顾辞，又看看金毓婷，脸上带着疏离的笑，
“我不太方便吧，你们俩聊就行。”
“你有什么不方便的，来坐下来一块儿看。”
姜若荷：……
非要我首接说出来，我不想看吗？
想着她刚借完顾辞的稿纸，要是首接拒绝走人，也不像那么回事。
“那行，咱们就一起看看。”
说句良心话，顾辞写的文章确实不错，语言风格颇像姜若荷小学高中时读的课本散文。
用词华丽，遣句抒情。
姜若荷很少插话，顾辞和金毓婷聊得很投入。
走的时候，金毓婷也跟顾辞借了几张稿纸，回去把她的想法写出来。
……
冷风呼呼的吹，柴火烧炕冷得快，土坯房保温性差，家里有条件的，每隔几个小时，女主人就抱柴火生火。
既是为了做饭，也是为了一家人暖和。
胡婶像往常一样，到外面抱柴火。
她家的柴火堆离她家的院子隔了一条街。
原先她家和牛首村别人家一样，都把烧火柴放在院子里。
可前些年她儿子玩炮仗，点燃柴火堆，火势太大，差点把她家房子点着。
打那儿以后，胡婶再没敢把柴火堆放在家里。
每次生火时，她宁愿远一些出去抱柴火烧。
“哎呀，你轻点，别咬我那里。”
“想死我了，快给我抱抱。”
胡婶刚刚靠近柴火堆，就听到男女低低的说话声。
女生声音柔软娇媚，男的说话滑溜溜，带着几分色意和猥琐。
“快让我亲一口，想死我了。”
胡婶当了这么多年妇女，哪能听不出柴火堆后面的人在干什么。
她从地上捡起块石头，狠狠的扔向说话声音的方向。
接着，胡婶掐腰怒骂，声音气吞山河。
“大冷天的，谁他妈不要脸，跑到我家柴火堆里面瞎搞。你不嫌冻得慌，我还嫌你们埋汰了我家的柴火。赶紧给我出来，否则别怪我胡婶翻脸不认人。”
胡婶的声音把柴火堆后面的两人吓了一跳，
女同志像受惊的兔子，护紧自己的衣服，连忙往胡婶相反的方向跑。
胡婶正要追过去，就被柴火堆后面的男人挡住。
男人身高体壮，身上带着骨子酒气。
胡婶抬头一看，正是村里的闲汉杨宗奎。
“哟，他小叔，这么冷的天跑我家柴火堆里做什么？”
胡婶一边说话，一边想去追那个女同志。
可惜有杨宗奎挡着，胡婶没法追，只能透过背影来看是个身材纤细的女人。
她穿着深蓝色的棉袄，头上扎着一条黑亮的辫子。
杨宗奎被胡婶搅了兴致也不生气，他笑嘻嘻的看着胡婶。
“侄媳妇，你这风水宝地好，我借你这好地方，处个对象，和相好的亲个嘴儿。”
胡婶的年纪都能做杨宗奎的娘。
但因为她嫁的男人是万字辈，按照辈分，她得管杨宗奎叫小叔。
杨宗奎是上一辈老头的老来子，老太太60多岁老蚌生珠有了他。
生下来没多久，老头老太太就没了，留下杨宗奎跟着几个比他大三西十岁的老哥哥生活。
东家吃一顿，西家蹭一顿。
因为是老来子，被家里人宠的紧，什么活不愿意干，吃喝赌样样都通，成为村里远近闻名的闲汉。
胡婶被杨宗奎的浪荡样气的不行。
“他小叔，我家你侄孙子年纪还小，你找相好到别处找去，别在我家这带坏孩子。”
杨宗奎蔫蔫儿一笑，“我的侄媳妇放心，我带坏不了，等他长大了，不用我带坏，他也想找女人睡觉。”
“你，”
胡婶刚要发飙，杨宗奎大步一迈，躲开炸药桶似的胡婶。
胡婶看着杨宗奎的背影，气的牙根痒痒。
“烂心烂肺的浪荡子，谁跟了这种玩意谁倒霉。”
想到和杨宗奎鬼混的女人背影。
胡婶摇了摇头，“别让我抓住是谁，知道了，我肯定狠狠臭她一顿。”
不行，这事不能这么完了。
胡婶气呼呼的回家。
刚到第二天下午，牛首村传出一条新的花边消息。
他们村的浪荡子杨宗奎，被胡婶看到和一个女人在柴火堆鬼混。
大冷天的脱光衣服在外面亲嘴，身子光溜溜的搂在一块撕都撕不开。
听说那模样打扮，还是个没结婚的大姑娘，辫子又黑又长，小腰手掌那么细，声音跟个狐媚子似的。
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，这下村里的吃瓜村民全都打起精神来。
掰着指头算，谁家有没结婚的大闺女，谁家大闺女穿蓝色的袄子。
一时之间，村子里流言西起，未婚女同志人人自危。
有些脸皮薄的姑娘把杨宗奎还有那个乱搞的女人心里咒骂千百遍。
人在家中坐，脏水天上来。
流言越传越难听，越传越邪乎，终于有些人坐不住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