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浅湾村是个富人村）
今天是大年初一。我一家人来了刘公庙烧香。人们排起长龙有五千人来自十里八乡。
刘公庙说准确是刘岳汉功德堂。他生前是个大地主大善人。十里八乡人受过他恩惠。
庙门前放着西个黄铜大香鼎用来插香己经插满香了。
我爷爷怪罪他三个儿子来晚了。我爷爷是一家之主腰缠万贯。
我是个逆子在人群里比较刺眼。人们嫌弃我没出息。只有我妈妈和爷爷爱护我。
我爷爷站在前边看着儿孙们磕头。我爷爷喊叫儿孙们磕响头。我头磕的最响。
我二叔母笑话我是个傻孩子。我妈说傻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轮不到你说。
我爷爷走过来提起我去庙里磕头。我三叔母不同意。三叔母说我傻里傻气顶撞了刘恩公。
我爷爷叫她闭嘴。这个家是爷爷说了算。
村里规矩一家派一个代表去庙里给刘恩公磕头。
我第一次走进庙里看见高台上贴着一张人像画。地上放着九个黄色蒲团。
我明白香火越旺的地方代表主人功德越高遇见有缘人会显灵。我砰砰砰磕破额头。
我走出庙门擦着额头上的血。乡亲们笑话我傻子。
我爷爷说见红有喜。我爸叫我赶紧走人。
我坐上火车回去恒阳市西城郊外庙村。我买了张报纸打发时间。报纸上登了去年有二十一个失踪人。都是12岁到18岁女孩在恒阳市失踪。
世界从古至今是乱哄哄的！
这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筒子楼。一共西层楼租住着一百户打工人。半数人拖家带口。这里的两个厉害人是老鬼和花蕊奶。他们是死对头。一个开杂货铺。一个开小卖铺。院里规矩是男人去老鬼杂货铺买东西。女人去花蕊奶小卖铺买东西。我来筒子楼第一天听说这个规矩存活了二十年。
女人们穿着超短裙从男人身边走过。
大爷嘴里喊着切克闹。
老房东夫妻住在一楼101、102、103是铁门铁窗。三间房连通。三扇门上贴了六个门神。
其余底铺有中医诊所、小澡堂、理发店、裁缝铺、包子铺、面馆、家电修理铺、杂货铺。也是铁门铁窗。
老鬼睡在店门外破木头长椅上。身上盖着一片白布像个死尸。椅子那头是个狗笼关着一条大黑狗。
狗的眼睛盯着212房门窗户。
老鬼哀叹，清风月夜晚，歇凉上天台。男人想女人，也得上天台。真爱是条狗，心在212。
这里只有阿珍喜欢狗。阿珍天天喂养大黑狗。老鬼只许阿珍靠近大黑狗。
喜娘站在店门外看着一院子几十个男人，她心想利用什么手段才能叫男人们进来嫖娼。
鸡毛和六个兄弟在二胖烧烤店吃喝。鸡毛豪言壮语，我们好不容易活一回凭什么吃苦受罪。我去他妈的爱谁谁。咱们大不了一死全有了。
没人敢小瞧他们。他们什么都敢偷。什么人都敢打。说白了拿命混。
阿珍爸妈在外屋造儿子床板不停叫唤。阿珍一只手伸进内裤触电。她听到后妈说小金有些存款引起她好奇。后妈说今晚320女生去了401房里待了半天才出来。
老花说小金是个规矩人没钱不敢碰女人。
妻子说乌龟知道小金底细是有钱人家儿子。小金家在浅湾村。阿珍捡个便宜。
老花明白房东婆对他家有亏欠拿小金来弥补这是拿别人钱堵她亏空。老花不许妻子祸害小金。
“小金三十岁。阿珍十七岁。”
“老牛吃嫩草捧高了男人贬低了嫁女儿的爸妈。我在大庙村生活三十五年丢不起这人。”
“你把儿子大学费用解决了。”
“你换个人坑。”
“你儿子大学西年是二十万学杂费。面馆一天最多赚一百五十块。你还想要个儿子怎么养活。”
“我是正经人家按照规矩办事。男女婚龄不能超过十岁。”
“你比我大二十岁。我才二十五岁。”
“我们是亲上加亲知根知底。我十年前就知道小金是浅湾村人。你不能说出去。这地方乱哄哄的绑架勒索经常发生。”
“小金怎么不回家？”
“他迷信风水阴阳术摔坏了爷爷的古董花瓶破财免灾。他爸和叔父往死里打他他忍不住还手。”
“他家有钱吗？”
“浅湾村人养殖海鲜都是有钱人。”
花嫂笑道：“你考虑清楚。”
“女儿还在读高中。”
“阿珍学习成绩和不学一样。阿珍名声早败了有人娶她是你积德。”
“高中文凭也是文凭比没有强。”
“320妹子很漂亮勾引牛遥回来相亲。”
“老房东三个儿子不孝顺有其父必有其子。”
“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。阿珍配不上牛遥你死心吧。阿珍配得上小金。”
“你不能踩低女儿。”
“320是大学生。”
“阿珍考不上大学。”
“女人岁数小好嫁人。”
“阿珍喜欢牛遥。”
“奴才配地主只有挨打的份。你没有钱我不给你生儿子。”
老花答应考虑考虑。老花明白后妈不疼他的女儿。阿珍也明白这个道理。
阿珍等到爸妈睡沉她抱着凉席去了楼顶。家里太热了爸妈舍不得开空调。
院子里睡了几十个男人。
天台上睡着几十个女人。
阿珍从二楼来了三楼。专程来了320房门外。门开着一条缝。阿珍窥见一个大美女坐在桌子前操作笔记本电脑。阿珍心想她能勾走小金魂魄。忽听砰一声吓跑了阿珍。320房里空调机冒出黑烟。
阿珍来了西楼楼梯口左边第一扇门。阿珍推开房门被冷气勾引进门。外屋堆满纸箱和杂物都是易燃物。逼着我夜里开空调给房子降温。
我叫于金。
里屋传出我睡不醒的话。我不许阿珍偷吃供品。
阿珍走进里屋首奔冰箱。冰箱上贴着两道黄符。
地板上放着凉席搭起三角蚊帐。阿珍拿着半瓶黄桃罐头钻进纹帐。
阿珍趴下身摸来我头前烟盒火机。
我说她浪费学费。
“你了解我不是读书的料。我了解你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阿珍点支烟：“我爸妈在家里造弟弟。以后我在家里更没地位。”
我只想睡觉。阿珍推不醒我。阿珍吃喝完睡不着觉。阿珍看着我后脑勺说你娶了我。阿珍推了我三下。
“我没钱。”
“你也嫌弃我。”阿珍背过身。
“你漂亮不愁嫁。”
“你越是拒绝我我越认为自己很烂。”
“我在前街上买了房子才考虑结婚。”
“你不搭理我我走了。”
阿珍坐起身心想你该出钱了。
我反手递给她一些钱叫她买新年衣服。我不是单纯的对她好。我怕她纠缠我迫害我风水业。
阿珍接过钱数了数五百块。我说其中两百块给花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