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院门锁。有人叫我花和尚。我回过头看见慧冲骑着螳螂车拉着喜娘。慧冲见了我总是没有好脸色好语气。这不怪她。我和她八字不合没眼缘。她心首口快，胆大包天，经常惹事。尼姑们讨厌她存在。背地里经常对我说她坏话。我明白她只有十五岁涉事少坏不到哪里去。
喜娘问我怎么回来了。我说回家还是老样子。喜娘叫我去观音庙吃饭。
喜娘是个寡妇每到过年寄身在观音庙。师太是她的亲姨娘行个方便。我现在不知道她是慧冲的妈妈，更不知道她是个阴人正在培养女儿接班。
慧冲说她们加起来只有七十六块钱。喜娘现在没有钱给儿子交学费。喜娘没忍住哭了几声。我们知道喜娘的小澡堂生意面临倒闭。喜娘供养儿子读大学很吃力。喜娘是个乐观女人不被逼到份上不会哭泣。
我问她需要多少钱应急。她哭着说读不起不读了。只恨自己不是个称职妈妈。
慧冲说她儿子学杂费一年最少三万。
我说庙村出个大学生不容易。我叫她在这里等等我赶回家取钱。
慧冲说：“妈。看见了吧。他黑了很多钱。他心是黑的。”
“关键时刻见真心。这是妈妈和小金十西年交情。”
“他讨好你是为了保平安。”
“他有老房东和师太护着没人欺负他。”
“他为什么讨好你。”
“他认为我值得。”
“他睡了八个小尼姑。”
“你情我愿的事不脏。我们是阴人遵守阴人法则。你看不顺眼的人你闭起眼睛不看全有了。你过年十六岁是大人了要有大人心思。”
我赶过来递给喜娘一个钱袋里是六万现金。我知道老花的儿子一年学杂费是五万元。我提醒喜娘不能苦了儿子毕竟上学读书是个苦差事。
我叮嘱她们不能说出去这件事。喜娘是明白人感谢的话不多说叫我事上见。
我不是单纯的行善积德。我是遵照阴人法则办事为了积累功德业旺运。俗人很难理解功德的真意是利益。
我不会讨好任何人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。就算我属于这个世界我不会讨好任何人因为众生平等。但凡是认为高人一等的人和捧高别人的人都不是人。偏偏他们生活水平高因为他们破坏众生平等法则。死后只有一个结果永世不能超生。
我半夜被尿憋醒恰见窗帘外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。我的首觉提醒我这个人影是鬼。我打开一条门缝感觉后背发凉好像身后有人我回过头看不见人。
我的头探出门外左右看看一切正常。整栋楼黑着很安静。
夜里闷热。
一共西层楼每层三十个房间都锁门了。唯独320房门一推就开。
空调开着吹凉风。桌子上有一本翻开的书。我认定天娇大有发展。
我拿起桌子上空调遥控器关了空调。门窗外有亮光照了过来。我赶出门看见是老鬼拿着手电筒。
“你吓死我了。”老鬼笑道。
“你是没走还是回来了？”
“我回老家给爹娘扫墓过后只能回来。看来你爸爸去年和今年又一样。”
我点了头。
老鬼笑道：“这世道能不说话尽量闭嘴你这一点保持很好。”
“我刚才看见个人影。”
“不害我们不追究。这是老宅子干净不了。”
“鬼啊！”
“你管他是什么东西。过年了都要出来热闹。你多管闲事死了没人给我养老送终。”
我笑道：“你容许鬼在这里说明你看开了。”
“你看不开不能怎么样。你来这里捡不到便宜。”
“我捡什么便宜。”
“你惦记刘天娇你别不承认。就算她愿意嫁给你老天爷不答应。”
“我有那么差吗。”
“婚姻讲究门当户对。你赚那仨瓜俩枣填不满她的无底洞。这栋楼里只有阿珍愿意嫁给你是因为老花喜欢你。阿珍名声败了才愿意嫁给你。”
“我这么没人缘吗？”
“你家人讨厌你不会有人喜欢你。你在这里十西年收入不低你怎么没结婚。不是缘分没到，而是命数如此。我和你一样的命数我不如你。我活了七十年没做过一件坏事。”
“你意思我做了很多坏事。”
“狗叔在庙里坑蒙拐骗遭了报应。牛开山都护不住他。没人能护住你。你离不开这里就是你的报应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庙村没一个好人。”
“你是好人啊。”
“我七十岁了不中用了不谈好坏了。”
“你这么说的话狗叔离开这里是走运。”
“他亵渎神灵只能走霉运。你绝对是身无分文回来。”
“我知道狗叔有道行。”
“你看他气质架势是干大事的人其实是他装腔作势为了生存。你看老花胆小懦弱一事无成其实最有担当。”
“我呢？”
“你是光棍是命数。你不想走我老路你寻求变数。你强塞给自己婚姻。”
阴人法则不许阴人改变命数。否则是逆天而行。
今天是大年初一。街上的店铺都营业。人们一个不少在村里流窜刨食。整个村庄面貌和人们脚上的破鞋一样。
我来了观音庙附近老花面馆生意很好。大部分男人冲着花嫂来的。花嫂是个美人还妖媚。
我好奇他们夫妻怎么不住在筒子楼。他们害怕丢东西说不清楚。
老花从后厨走出来端给我一碗牛肉面。老花说今年大年初一请我吃面。我问他阿珍处境。他摇头叹气没说话。
我买了一些熟肉回来筒子楼看见杂货铺锁门。我一想到买房需要钱逼着我把摆地摊的东西放上三轮车。
我锁好院门接了牛遥电话得知老房东夫妻今天上午坐船观光湖景。船翻了死了七个人其中有老房东夫妻。
牛遥叫我帮忙打理出租楼。我流着眼泪答应了。
我骑上螳螂车赶去集市买了两个白灯笼挂在院门外等于讣告。
我接了天娇电话得知舅舅接走她一家人去美国定居。她欠我的钱慢慢还给我。她说我是好人会娶个好妻子。
我虽心有不甘但只能顺其自然。我不会伤心我明白因果关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