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多谢。”
“程先生慢走，我改日再去程家陪程奶——奶？”林轻虞漫不经心地敷衍，却在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，蓦地反应过来。
？？？
程砚之也瞧她：？？？
“林小姐，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走了？”
“哈——”林轻虞尴尬地笑笑，装作无事发生，“程先生请进。”
程砚之看着她那略显慌乱却又努力掩饰的模样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却也没有拆穿她，在孙霁川的推动下，缓缓进入客厅。
李宏宇忙前忙后，招呼着下人上茶，见林轻虞站在原地不动，气得用力怼了她一下，厉声道：“还不快给程先生倒茶！”
说罢，他又转头看向程砚之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。
林轻虞被怼得一个趔趄，程砚之眼神一凛，急忙驱动轮椅，抬手想要扶住她。
好在林轻虞自幼身体平衡能力良好，堪堪稳住身形。
程砚之的手停在半空，不上不下，一时之间有些尴尬。
林轻虞却以为他身体向前倾是要摔倒，急忙伸手扶住他，好心提醒：“程先生腿脚不便，小心些。”
程砚之：？？？
第一次痛恨这破轮椅！
“多谢林小姐关心。”程砚之冲她笑笑。
见二人之间气氛融洽，李宏宇赶忙陪着笑脸，试图将话题引到合作上：“程先生，我看程家前些日子买下一块地皮，那地段绝佳，用来做商业开发再合适不过。”
这说的就是前些日子程家从李家手中抢走的那块地皮了。
程砚之没说话，冷眼瞧他。
偏生李宏宇是个看不懂眼色的，继续陪着笑开口：“我们李家再商业开发方面经验丰富，要是能和程家携手，那项目肯定能大获成功，您觉得呢？”
李家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，自己没挣到的地皮，如今却要从他手上夺走，还美其名曰合作，真是把他程砚之当傻子看。
“那块地皮的开发还在初步构思阶段，暂时没有向外合作的打算。”程砚之礼貌回应，“此次我来，主要是为了感谢林小姐，其他事务，恕我不想多谈。”
李宏宇尴尬地笑了笑，仍不死心：“程先生，您再考虑考虑。李家在本地人脉广泛，资源众多，与程家合作，绝对能事半功倍。而且，我们可以根据程家的需求，量身定制合作方案，保证让程家满意。”
程砚之本就是看在林轻虞的面子上给了李宏宇几分好脸色，没想到这人蹬鼻子上脸。
他脸色不耐，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：“李二爷，我说过了，今日不谈合作。商业合作不是儿戏，需要全面考量，不是您三言两语就能促成的。”
李老太爷见状，赶紧出来打圆场：“宏宇，程先生既然有自己的考量，你就别再勉强了。程先生，您别介意，宏宇也是为了家族发展，有些心急了。”
程砚之微微点头，算是回应了李老太爷。
程砚之首接无视了李家其他人，转头看向林轻虞，言语温柔：“林小姐，奶奶很喜欢你，自从昨日见了你，一首对你念念不忘，她说希望你有空能去程家坐坐。”
这倒是意外的惊喜。
林轻虞微笑：“程老夫人客气了，我也很想念她，改日定会登门拜访。”
二人又说了几句，临行前，程砚之给孙霁川使了个眼色。
没过多久，孙霁川假装去一旁接电话，又匆匆跑过来：“老板，程老夫人说是身体又有些不舒服。”
“什么！”程砚之面色急切，转头看向林轻虞，“林小姐，您今日有时间吗？”
林轻虞大概猜到他的目的，点头。
“奶奶身体不舒服，林小姐可否随我回一趟程家，帮奶奶瞧瞧。”
“自然是可以！”林轻虞还没回答，李宏宇就急忙接下了话，一边讨好地笑，一边给林轻虞使眼色，“还不快点去！”
“李二爷，我是在问林小姐。”
程砚之眉头微蹙，毫不客气地纠正李宏宇。
“我有时间。”林轻虞微微点头，“程先生，请。”
来到门外，程砚之的座驾早己等候多时，孙霁川打开车门，林轻虞先一步上车，程砚之也随后再孙霁川的协助下进入车内。
一路上，车内气氛略显安静，林轻虞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，正襟危坐，余光却忍不住瞥向身旁的男人。
程砚之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，节奏与她加速的心跳莫名重合。
“程老夫人身体具体是什么症状？”她率先打破沉默。
程砚之嘴角微扬：“林小姐很关心奶奶？”
“医者仁心。”林轻虞面不改色，“况且程老夫人待我亲切。”
“奶奶身体无恙。”轮椅金属部件发出细微声响，程砚之俯身时，西装领口的银质袖扣擦过她耳畔，“这场骗局，不过是为了见你。”
林轻虞瞳孔微缩，右手下意识摸向藏在袖口的银针。
这个动作被程砚之精准捕捉，他低笑出声：“林小姐对朋友也这么警惕？”
“什么？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“十五年前，雨村山脚。”程砚之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，“那个救下我，给我希望，还说要带我吃遍天下糖葫芦的小女孩。”
林轻虞如遭雷击，十五年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。
潮湿的山洞里，浑身是血的男孩蜷缩在茅草堆里，她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糖葫芦，说等雨停了就带他去集市……
那年她五岁，偶然救下一个遍体鳞伤、没有丝毫活力的男孩。
她给他取名‘小石头’，两人在山洞里相依为命整整七天。
“是你？”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，怎么也无法与记忆中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孩重叠。
孙霁川在前排假装专注开车，耳朵却竖得老高。
后视镜里，他看见自家老板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布包，展开后竟是一块玉佩碎片。
“当年你为了救我，不小心摔在地上，摔坏了你最喜欢的玉佩。”
程砚之将玉佩碎片轻轻按在她掌心，冰凉玉质与记忆里破碎的触感完美重合。
“小石头？”
“嗯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