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轻虞故作惊恐,眼圈通红:“爷爷,我不要嫁给程总了。”
“这岂是你能做主的!”李老太爷本就烦心,听见这话,气得火冒三丈,抄起烟灰缸就要扔向林轻虞,却在即将扔出去的瞬间,又收了回来,耐着性子问,“为什么突然不想嫁了?”
“诗晴和母亲都说程总有隐疾,还说程总瘫痪,没人愿意嫁给他,爷爷是瞧不上我,才把我往火坑里推的。”
李老太爷眉头紧皱,脸色阴沉得可怕:“这是诗晴和苏瑶说的?”
林轻虞委屈地点点头:“爷爷,我知道李家现在有困难,可我也是您的孙女啊,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过去。要是程总真像她们说的那样,我这辈子可就毁了。”
李老太爷气得拍了下桌子:“这个苏瑶,竟然敢在背后嚼舌根!诗晴也是被她惯坏了,越来越不像话!”
“管家!去把宏宇给我叫过来!”
李老太爷压住怒气,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,“轻虞,你别怕,程总虽然双腿瘫痪,但是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,而且程家很有钱,你嫁到程家,就不用为钱的事情发愁了,也不用再像在山村里那样苦了。”
李老太爷好说歹说,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,林轻虞这才装作勉强被说服的样子,抽抽搭搭地说:“爷爷,既然您都这么说了,轻虞愿意听您的安排。”
“只是……只是奶奶疼爱轻虞,这件事能不能先瞒着奶奶。”
李老太爷略一思考,应了下来。
这件事要是告诉那个老太婆,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端,还是先瞒着吧。
正说着,李宏宇匆匆赶到书房,一脸紧张地问:“爸,您找我?”
李老太爷指着林轻虞,对李宏宇怒喝道:“你看看你老婆和女儿干的好事!居然在背后跟轻虞说程家的坏话,想搅黄这门亲事!”
李宏宇一听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急忙解释道:“爸,我……我真不知道她们会做出这种事。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们,让她们给轻虞道歉。”
李老太爷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道歉?没这么简单!你回去告诉苏瑶,要是她再敢在轻虞面前说三道西,或者搞什么小动作,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
“还有诗晴,让她给我安分点,别整天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!”
李宏宇连连点头:“是,爸,我一定转达您的意思。您消消气,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李老太爷瞪了李宏宇一眼,又看向林轻虞:“轻虞,你也别太往心里去。爷爷向你保证,不会再让她们欺负你。你就安心准备去程家的事,有什么需要尽管跟爷爷说。”
林轻虞怯怯地应了一声,转身离开了书房,走到李宏宇身边,脚步顿了顿。
看着李宏宇鬓角因紧张害怕而流下的汗,林轻虞冷笑一声,薄唇轻启,压低声音:“废物!”
“你说什么!”李宏宇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轻虞,似乎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那个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。
林轻虞却并未理会他的惊愕,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,继续轻声说道:“我说你是个废物。这么多年,在李家,你连自己的老婆女儿都管教不好,让她们一次次来招惹我,你这个一家之主当得可真是失败。”
李宏宇气得脸色涨红,正欲发作,却又想起李老太爷还在书房,只能强忍着怒火,压低声音吼道:“林轻虞,你别太过分!别以为现在老太爷看重你,你就可以为所欲为!等这件事过去了,有你好看的!”
林轻虞不屑地勾了勾唇:“是吗?那我拭目以待。”
“不过,你最好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,要是因为你老婆女儿的愚蠢行为,坏了李家和程家的联姻大事,爷爷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
“说什么呢?”李老太爷怒喝声响起,李宏宇被吓得一个激灵,急忙转身赔笑。
“没什么。”林轻虞不再看李宏宇那铁青的脸色,笑着转身,“轻虞正在劝慰父亲别因为母亲和妹妹生气。”
“看见没有!这才是李家的好女儿!”李老太爷愈发觉得,他的前几十年都白过了,养了这么一家老小,最终还要林轻虞这个从乡下来的孙女来救李家。
而这个孙女似乎比他们全家都懂得他的心,听话又乖巧,还知道体贴长辈。
比家里孙辈的那三人强多了。
叶轻虞回到卧室,翻看日历。
程家的寿宴是什么时候?
“奶奶的寿宴定在什么时候?”
程家老宅,程砚之坐在轮椅上,无聊地拿着手机,看着上面热度飞速上涨的热搜。
“老板,您终于问了!”孙霁川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,“老太太的寿宴就定在三天后,您放心,一切都己经安排妥当。”
程砚之点头,手里着圆润的玉佩碎片:“她还没有消息吗?”
孙霁川动作一僵,脸上闪过一丝犹豫,最终还是如实说道:“还没有消息。”
“十五年前消息不灵通,也没有监控,想找到山村里的一个人,无异于大海捞针,不怪你们。”程砚之叹了口气,缓缓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月色,背影孤寂。
“老板,您放心,我们一定竭尽全力,争取找到那位小姐。”
程砚之抬头望着月亮,神色凄凉。
程家地下情报网是全国最厉害的情报网,若是有程家也找不到的人,只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那人早就不在了。
程砚之说不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,或许是执念,或许是年少时的救赎,早己将她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。
那时候,他十岁,她五岁,他还是程家不受重视的旁支,被程家人欺负,恶意把他扔在山脚下,想让他自生自灭。
他也以为他活不下来了。
可就是那时,他迎来了他的希望。
她就像是一个大小太阳,把他救下,一点点帮他重拾信心。
也正是因为她,才会有现如今这个程氏总裁——程砚之。
“小心!”
白日里的女声蓦地在耳边回响,那双清澈的凤眼再次浮现在他面前。
她的眼珠跟她一样,颜色是偏浅的茶色。
程砚之有些恍惚,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生死边缘的时刻。
他甚至大胆地认为,二人可能是同一个人。
想到这,程砚之苦笑着摇头。
他当真是魔怔了。
那时候的林轻虞还是被丢在山沟里的一个小娃娃,绝对不会出现在雨村的山脚下。
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,程家老太太在程氏庄园过寿,邀请了京市所有名流世家,更是有许多记者闻风而来。
庄园外豪车云集,记者们长枪短炮地守在门口,试图捕捉到任何一个有价值的新闻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