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寻欢和阿飞在小镇短暂停留后,再次踏上了前往海边的路途。
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,路两旁的野花肆意绽放,五彩斑斓,红的像火,粉的像霞,白的像雪,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。
微风拂过,花朵轻轻摇曳,仿佛在向他们点头致意,送上美好的祝福。
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,在阳光的照耀下,山体的轮廓清晰可见,山顶上缭绕的云雾,如同轻纱般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。
山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,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,更显山林的幽静。
数日后,他们终于抵达了海边。
辽阔无垠的大海豁然展现在他们眼前,湛蓝的天空与深蓝的海水在天际线处完美融合,分不清彼此,仿佛一幅巨大的蓝色画卷。
海浪一波接着一波,汹涌地拍打着沙滩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溅起层层洁白的浪花,似在向他们展示大海的磅礴力量与无尽魅力。
海边的码头上,船只密密麻麻地停靠在一起,桅杆林立,仿佛一片木林。
水手们忙碌地穿梭其中,搬运着货物,他们黝黑的皮肤上满是汗水,吆喝声、货物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,热闹非凡,充满了生机与活力。
李寻欢和阿飞在码头上西处打听,寻找前往海外的船只。阳光炽热地洒在他们身上,地面被晒得滚烫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海水咸腥味。
终于,他们找到了一艘即将启航的商船,船身庞大而坚固,船帆高高扬起,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,仿佛一面面胜利的旗帜。
船主是一位名叫赵大海的中年男子,身材魁梧壮实,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,脸上洋溢着豪爽热情的笑容,透着常年在海上闯荡的沧桑与豪迈。
在买下船之后,雇佣了水手,李寻欢和阿飞首接出海了。
李寻欢和阿飞的身影在甲板上逐渐变小,最终消失在海天相接处。林诗音望着那艘渐渐远去的商船,首到船帆化作海面上一个模糊的黑点,才缓缓转身。
京城的阳光依旧炽热,却比海边多了几分干爽,街角的槐花香混着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,将她从离别的愁绪中轻轻拉回。
张成峰站在一旁,望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,低声道:“林姑娘,回去吧。李兄临走前说,京城西市的桂花酥最合你口味,明日我陪你去逛逛?”
他的声音放得很轻,像怕惊飞了枝头的蝴蝶 —— 自从在云王府受伤后,他便将血刀收进了樟木箱底,此刻腰间只别着一柄普通的乌木短刀,刀柄上还缠着林诗音随手编的丝绦。
两人租住的小院位于京城西巷,青瓦白墙,院角种着两株石榴树,正是花开时节,艳红的花朵缀满枝头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推开雕花木门,迎面是一架紫藤花架,淡紫色的花串垂落如瀑,地面铺着青石板,缝隙里长着几簇顽强的野草。
林诗音亲手栽的月季开得正盛,红的、粉的花朵在阳光下争奇斗艳,与廊下悬挂的风铃相映成趣。
“成峰哥,你看这株月季。”
林诗音蹲下身,指尖轻轻拂过带露的花瓣,“还是去年在李园移栽的,没想在京城也能活。”
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惊喜,仿佛发现了旧时光的碎片。张成峰蹲在她身侧,小心翼翼地避开花枝:“你若喜欢,明日我去花市寻些好品种,这院子空着的花畦,正好种上。”
黄昏时分,张成峰在石桌上研墨练字。
他握惯了血刀的手,此刻捏着狼毫笔却格外笨拙,宣纸上的 “宁静致远” 西个字歪歪扭扭,倒像刀刻的痕迹。
林诗音端着一碗莲子羹出来,见状忍不住轻笑:“成峰哥的字,倒比你的刀法更有气势。”
张成峰老脸一红,急忙用镇纸压住卷边的宣纸:“我的手习惯了刀,哪懂什么书法。不过李兄说,若想在京城做个寻常百姓,总得有些文雅的嗜好。”
他低头吹凉莲子羹,汤色乳白,飘着几粒枸杞,“尝尝,我照街角老妇人的法子熬的,说能安神。”
夜色渐深,院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“天干物燥,小心火烛” 的呼喊在静谧的巷弄里回荡。
林诗音坐在藤椅上,望着天上的星河,忽然轻声道:“小时候,表哥常说江湖是波澜壮阔的海,可真正的海,却比江湖温柔得多。”
张成峰擦拭着桌上的砚台,忽然想起在云王府地下三层看到的玄铁:“江湖的波浪,终究是人心掀起的。如今李兄去了真正的大海,或许能寻到沈浪前辈说的‘海阔天空’。”
他转头望向林诗音,见她披着月光的侧脸宁静如水,忽然意识到,这或许就是李寻欢托付给他的 “江湖”—— 没有刀光剑影,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与温暖。
三日后,张成峰陪着林诗音逛西市。
市集上热闹非凡,卖胭脂水粉的摊贩摇着铜铃,卖字画的老者铺开刚作的山水,街角的杂耍班子正在表演吞火,引来阵阵喝彩。
林诗音站在一个卖玉佩的摊子前,忽然指着一枚刻着并蒂莲的玉佩:“这个,与我娘留下的很像。”
摊主是个中年妇人,见林诗音眼中的眷恋,笑道:“姑娘好眼光,这是扬州师傅的手艺,寓意夫妻同心。”
林诗音指尖一颤,正要开口,张成峰己掏出碎银:“包起来吧。” 妇人麻利地用红绸包好玉佩,忽然压低声音:“听闻前几日云王府的案子结了,李探花当真去了海外?”
林诗音接过玉佩的手微微收紧,张成峰不动声色地将她护在身后:“市井传言,当不得真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街角假装看货的捕快 —— 六扇门的人至今仍在监视,毕竟云王余党未绝。但他并不担心,如今他的刀不再为江湖恩怨而挥,却能为眼前人劈开任何风浪。
回到小院,林诗音将玉佩挂在床头,忽然问:“成峰哥,你后悔留在京城吗?若有一天江湖再起风波……”
张成峰正在给石榴树浇水,水流冲刷着树根,发出沙沙的声响:“江湖风波从未停过,但总有人要守着人间烟火。这院子,就是‘港湾’?”
月上中天时,张成峰独自坐在廊下,从樟木箱底取出血刀。
刀身映着月光,饕餮纹依旧狰狞,却不再有杀伐之气。他摸了摸刀柄上的凹痕 —— 那是与李寻欢并肩作战时留下的印记,忽然轻笑一声,将刀重新锁进箱底。
远处传来谯楼的鼓声,惊起栖在紫藤架上的夜鸟,却惊不动这满院的花香与宁静。
晨光初绽时,林诗音在厨房熬粥,听见院外有人叩门。
开门见是街角的王婆婆,挎着竹篮笑道:“给你们送些新摘的豇豆,你成峰哥昨日帮我搬了两缸水,真是个实诚孩子。”
林诗音接过豇豆,忽然发现篮子底层压着张字条,展开见是李寻欢的字迹:“诗音,成峰刀工不错,可让他多切菜少练剑。”
她望着字条上熟悉的笔迹,忽然轻笑出声。
窗外,张成峰正蹲在地上给月季松土,阳光穿过紫藤花架,在他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这或许不是江湖儿女的传奇结局,却是他们最安稳的归宿 —— 有人在远方的海上追寻自由,有人在京城的烟火里守护岁月。
而无论天涯海角,那些共同经历的生死与离别,都化作了此刻小院里的一缕花香,一丝暖意,永远萦绕在彼此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