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 年 8 月?地质大学招聘会
地质大学的招聘会现场，宛如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。踏入被改造成临时招聘会场地的体育馆，入目皆是高高悬挂的横幅，“全球勘探巨头”“新能源领航者” 等字样看起来气势恢宏，可实际上，不少展位都是些小型私企在勉强撑场面。
有个公司的展板上写着 “地热工程师”，当好奇的学生上前询问时，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在推销温泉会所的会员卡；而另一家自称 “页岩气革命先锋” 的企业，招聘的岗位竟只是电话销售，其主打的话术更是让人啼笑皆非：“您好，我们探测到您家地下有万亿立方天然气，只需 998 元即可获得开采权……”
在这混乱的场景中，求职者们也各有各的姿态。石油系的学生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，紧紧围着中海油的展位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，甚至还递上香烟，试图以此来增加自己被录用的机会；环境工程专业的女生则举着写有 “擅长检测 PM2.5 与老板画饼浓度” 的搞笑简历，以一种自嘲的方式来面对这残酷的就业现实。
石油系的其它摊位前也早己人满为患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穿着笔挺西装的 HR 机械地重复着那几句话：“油田一线，年薪十万，工作地点：标注‘祖国需要的地方’就是塔克拉玛干。”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地质系区域只有寥寥几人。某矿产公司的 HR 甚至用手机外放着《向天再借五百年》，对前来投简历的学生十分敷衍：“填个表就行，我们主要招无人机飞手。”
陈默怀揣着精心包装的简历，满怀希望地走到某矿业公司的展位前，将简历递给了 HR。HR 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简历上 “本科”“无海外经历” 这些信息，便随手把简历塞进了桌下的纸箱。那个纸箱里己经堆满了半人高的简历，在最底层，隐约露出一份 2016 届某学长的泛黄纸张，纸张的边缘还被蟑螂啃出了锯齿状，仿佛在诉说着这些简历被遗弃的命运。
HR注意到陈默胸前晃动的青铜护符，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：“同学，我们招地质员不是摸金校尉，你这盗墓风工装容易引发客户投诉。”
与此同时，隔壁某环保公司的展台正在播放 VR 视频《带你沉浸式体验南极冰川消融》，然而排队的学生们大多只是为了领取免费的冰棍，对于环保的主题似乎并不在意。还有地质仪器厂的 HR 拦住陈默，热情地推销道：“同学考虑转行卖探地雷达吗？提成比挖矿高，上次有个学生靠提成在鹤岗买了套房！”
不远处的隔壁展位传来一阵欢呼，一名扎着高马尾的学妹颤抖着签下了 “三维地质建模师” 的合同。这份合同的月薪仅有 4000 元，可违约金却高达 20 万。更过分的是，HR 还笑眯眯地递上印着 “非洲外派优先” 的补充条款，嘴里说着：“年轻人要感恩公司给机会！”
陈默站在一旁，内心充满了无奈和挣扎。他看着自己的简历，犹豫了片刻，最终把简历上 “曾获大学生地质鉴定金奖” 划掉，改成了 “擅长野外生存（连续 72 小时吃压缩饼干不腹泻）”。
当他路过 “非洲矿业集团” 的展台时，海报上一个穿着迷彩服、举着岩心样本的黝黑男人仿佛在对他咧嘴笑，海报下方的小字写着 “年薪 20 万起 + 疟疾补贴”，可展台前却空无一人，仿佛在预示着这份工作背后隐藏着未知的危险。
这时，隔壁一位短发女生颤抖着签下某地质队的合同，HR 高声调侃道：“小姑娘有眼光！我们虽然月薪三千，但出野外每天补贴 15 块，够买两包辣条！” 女生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：“辣条…… 挺好，防腐剂多，不容易变质。” 陈默看着这一幕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就在此时，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弹出母亲医院的催缴通知：“李秀兰住院治疗欠费累计 38760 元，请于 72 小时内补缴。” 这则通知如同一记重锤，狠狠地砸在陈默的心头。他死死地攥住胸前的护符，护符上锈蚀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掌心，一滴血悄无声息地渗入北斗七星的纹路之中。
铃声突兀地响起，陈默盯着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，归属地显示为本市。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听了电话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腻的女声：“陈先生吗？我是‘丝路人才优选’猎头 Luna，非洲某中资矿企急需懂地质的现场监理，月薪两万五，包签证机票……”
陈默心中一惊，还没等他开口，对方竟然继续加码：“签下合同就可以预付两个月工资” 陈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医院刚发的催缴短信，欠费金额己经涨到了 47,832.6 元。
就在这时，他突然感觉胸前的青铜护符变得滚烫，衣领下的皮肤被灼出了北斗七星的红痕。还没有来得及研究，就听到电话的背景音中，隐隐约约传来模糊的惨叫，Luna 却轻笑一声解释道：“那是我们的非洲文化培训课，学员正学土著战舞呢！”
陈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，他感觉有点不对劲，正想拒绝，“还附赠员工家属医疗保险，治疗费用全包，可以到公司现场签约哦”。看到这个条件，陈默虽然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，不过点开发送过来的链接看到公司地址不远，就答应去公司现场看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