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我恨宁峰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瞒着我,我见面真想给宁峰两个耳光,只有那样才能把憋在心里的气释放出来,也让他知道自己从前不该那样懦弱,但是我不能那样做,因为我不是泼妇,那样做更偏离我的性格。
宁峰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,他愣了一下说道:“小菲,我只是想与你坐下来好好谈谈,我知道今天在电话里的态度太恶劣,但那不是我的本意,你也知道方慧如今的情况,我真的怕因为我再次伤害到她,因为我伤害她的太深了,你懂吗?”
我冷笑一声说道:“我不懂,你这么担心她,当初为什么要和她离婚?自己犯下的错反过来对我发脾气,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?我真弄不懂,到底是你幼稚还是我缺心眼。我送你一句我的家乡话,你真是不可理喻。”
宁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,他说:“当初我们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,我对方慧真的没有一点夫妻感情,但是我没想到离婚后会把事情弄成那样,差点把她的命葬送进大货车车轮下,我如果知道是那样的结果,我宁愿和方慧过一辈子,这都是我的心里话。”
“那我呢?”我眼中泛起一抹泪花,继续说道:“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?我如果不能包容你的过去见方慧干什么,难道我犯贱吗?
我们结婚前你为什么骗我你是未婚,若伟拿着你的前妻那样逼你都不敢给我说实话,如果我接受不了你从前的一切,我们彼此还配爱一个字吗,你怕因此失去妻子,竟然在若伟的逼迫下,把你老婆的新婚之夜都给出卖了,你让我说你什么好,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懦弱的男人?
我告诉你宁峰,新婚之夜若伟的阴谋没有得逞,他一旦真的把我了,离婚后我一生都不会再对你抱任何幻想。
你知道我离婚后对你的爱为什么藕断丝连吗?因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,你值得我亦小菲留恋,这也是我今天去乡下见你前妻的主要原因。
换句话说,知道你对前妻做的一切后我佩服你的人品,不然就你新婚之夜给我做的那件龌龊事,若伟成功与否我都不会原谅你,因为无论什么原因,那件事都不是一个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情。
你也知道,我们结婚前你的企业将近破产,在这方面我犹豫过吗,这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,还有什么我不能接受的,你如今竟然把事情弄成这样,让我说你什么好!”
我一口气把这段时间的积怨完全说了出来,说出来后我心里好受多了,不然憋都能把我憋死。
宁峰听完我如炮竹般的一段话,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,声音里尽是痛苦的喟叹,他说:“小菲,你说的都对,我犯下的错仿佛一座巍峨大山,这段时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,我没脸祈求你的原谅。
我起初就不该瞒着你老家有前妻和女儿,那时候我是一错再错,竟然错到了我无法收拾的地步。
当时就是我的懦弱促使我不敢跟你说实话,换句话说我太爱你了,我把对你的爱却演变成了一个愚蠢的做法。
说实话,我当初向你坦白的时候,心中就怕得厉害,因为这件事不是一般女人能接受的,生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我而去。
这就是我一开始就不敢跟你说真相的主要原因,于是我就自私地隐瞒了下去。
我起初做梦也没有想到,谎言如同雪球越滚越大,我深陷其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。”
宁峰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,脸上的肌肉因悔恨止不住微微抽搐,他沉默片刻继续说:“与你结婚前,若伟用老家前妻和女儿逼迫我那段日子,我每日都在痛苦煎熬中度过,我无数次都想向你坦白一切,哪怕你离我而去,我都不能继续瞒下去,我真的不能按照若伟给我指的路走,出卖妻子后我就不配做个男人。
可每次面对你,话到嘴边就被恐惧死死堵了回去,加上表妹沐春燕当时的劝说,我最终懦弱自私地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,我是一错再错,最终错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,导致结婚第二天离婚。
可我当时就像被施了邪咒一样完全停不下来,不对,不是停不下来,而是我不敢停,因为我怕因此失去你这个好妻子。
事后我才知道,怕失去的永远留不住,我那样做失去你的就会更快,我完全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。
是我无情地背叛了你的信任,亲手把我们最真挚的爱情扼杀在自己的谎言与愚蠢里。”
宁峰抬手擦干脸上的泪水,继续说道:“离婚前的那天夜里,你带着行李从家里走后我彻底崩溃了,我独自站在黑暗中,往昔我们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,每一段美好回忆都像锋利的刀刃割在我的心上。
想到自己和你认识后的一切隐瞒,给你带来了一生巨大伤害,我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,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。
我当时走上楼顶天台,站在女儿墙上望着楼下的夜景,真想纵身一跃,带着耻辱和痛苦去向另一个世界,这样做虽说不光彩也能一了百了,死后至少能让我扭曲的灵魂得以安宁。”
宁峰说到这里眼眶中泪光闪烁,泪水不停地在脸颊上滑落,他缓缓抬手再次擦干泪水,满脸痛苦地继续说道:“在我跳下楼顶女儿墙的刹那间,仿佛有一盆冷水彻底把我泼醒,我下意识地想到了你。
我知道,新婚夜选择自尽本身就不正常,我一旦选择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,像我这种不正常的死因,警方必定会展开调查,他们首先调查的就是你,因为你是我的妻子,新娘新婚夜离家出走就不正常。
以他们的侦查手段,真相必然会水落石出,而我出卖老婆的这一丑闻,也会随之公布于天下,到那时你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,在舆论的压力和旁人的指责中,这一切都足能要了你的命,恐怕我死后第二个自尽的人就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