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完转身沿着小河边快步走去。
河水潺潺,似在低语我内心的混乱,每一步,都像在与内心对话。
我停下脚步凝视河水,“哗啦啦”的流水声似在提醒我,不管多痛苦,生活总要继续,我应该从这段阴影中走出去。
但是我与宁峰毕竟有三年的感情基础,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,我对宁峰的质问、心碎瞬间在我脑海中不断循环。
我感觉灵魂被撕裂,碎片散落河边风中,肆意啃噬着我破碎的心。
我曾经和宁峰的爱情是最美的憧憬,可如今却化作利刃,将我伤得千疮百孔。
我必须彻底离开,努力斩断与他的幻想,重新拼凑自己,找回那个独立、坚强、充满希望的我。
我回头望去,宁峰孤独地站在河边望着我。
他的身影在风中憔悴落寞,目光交织着痛苦、眷恋与悔恨。
可我此刻心乱如麻,己没心思探究他的内心,我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兽,需要各自回巢舔舐伤口,寻找各自的人生方向,只能让时间帮我们疗伤。
我心一横转过身,沿着小河边继续蹒跚前行,任由爱与恨在身后隐没于岁月尘埃,消散于风中。
我许久走到公路上,这里离省城五十多公里,我需要坐长途车回去,便站在路边等候。
十几分钟后,一辆从京城开往郑城的长途大巴缓缓驶来,我抬手示意乘车。
大巴在我身边停下,我抬腿上车。
上车后还没站稳,就听到一声热情呼喊:“小菲表嫂,你咋会在这里呀?咋没和我表哥在一起呢?”
我顺着声音回头看去,原来是宁峰的舅表妹沐春燕。
她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,父母在京城做生意,看样子是从京城回来的,以前我们常碰面彼此很熟悉。
她纯真的脸上满是疑惑,在这里遇到我显然有点想不通,因为这里是比较偏僻的农村,不是什么风景区,我在这里出现本身就存在不正常因素。
我无法正面回答沐春燕的问题,勉强挤出一丝微笑,避重就轻问道:“春燕,你去京城了?”
“前天参加完你和表哥的婚礼,我送爸妈回京城,我在京城只停留了一天,乘坐夜班车刚回来。”沐春燕说到这里,疑惑的目光看着我,继续问道:“你们刚新婚,咋一个人跑到农村来了,我表哥呢,他真不会疼老婆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,犹豫一下,觉得离婚瞒不住,便苦涩地说:“我昨天上午与你表哥离婚了。”
我并没有解释为什么来农村,主要是我解释不清楚,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本身就不正常,我怎么解释呢?
沐春燕瞪大双眼,显然被我刚才的话惊到了,她的眼神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,震惊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,沉默片刻后说道:“其实吧,你和表哥婚后我料到会有这天,只是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。
这事你也别全怪我表哥,他之前那段婚姻真不是自愿的。
表哥考上大学前,家里给他娶了一房媳妇,当时年龄小领不了结婚证。
考上大学两年后,他最终与媳妇离了,结婚时没领证,只办了结婚仪式,离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。
可谁能想到,一段不该有的婚姻如今女儿都八岁了,小菲表嫂,你应该是因为这件事与表哥离婚的吧?我真找不出别的理由。”
我听后愣住了,心里乱成一团,三年前与宁峰认识时,他曾说自己未婚,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复杂的婚姻和八岁的女儿?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此刻感觉世界把我的人生都给颠覆了,曾经以为了解的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。
我需要时间消化,弄清楚宁峰为何隐瞒背后的真相,婚后发生的一切真的太离谱了。
既然沐春燕不知道我与宁峰离婚的真实原因,我就没有必要把新婚夜那件丑事抖露出来,更不想节外生枝,顺着她的话题说:“是啊,宁峰婚前真的不该瞒着我,换做你能接受吗?”
沐春燕微微皱眉说道:“换做我也接受不了,表哥瞒着你不对,但是他这样做与真诚没有关系,他主要是怕你知道真相后失去你,他对你的隐瞒虽说自私,但也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。”
我不能否认沐春燕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,宁峰对我隐瞒他那段婚史的确是一个人的正常反应,但是他真的不该瞒着我,他至少结婚前应该给我说明白,他这样做本身就失去了夫妻之间的信任。
沐春燕突然又说:“小菲姐,你既然知道了我表哥那段婚姻,应该知道表哥企业为啥破产吧?他能冒着企业破产的风险拿钱帮前妻治病,他真的是个有担当,有责任心的男人。”
沐春燕的话把我弄糊涂了,我根本就不是因为宁峰有那段婚姻离婚的,我哪会知道她说的这些事,苦笑摇头说:“宁峰拿钱给前妻治病我真不知道,不是经营不善才导致企业破产的嘛,你说的话把我弄糊涂了,你能把事情给我说得更清楚一些吗?”
沐春燕听完我的话,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愤怒,怒道:“哼,我猜出来了,你根本就不是因为表哥那段婚姻离婚的,一定是若伟那小子捣鬼,不然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。
什么经营不善,肯定是若伟那个搅屎棍从中作乱,你肯定不知道内情。”
我心中一怔,看来她知道内情,忙问:“春燕,你猜得不错,我与你表哥离婚的确是因若伟所为,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宁峰那段婚史,你能把话说的更清楚些吗?”
沐春燕说道:“我这样跟你说吧,你们结婚两周前,表哥曾说要带你领证,领证前跟你坦白前任表嫂的事,不想被若伟拿捏。
我劝他说:‘表哥,你疯了?你毕竟是一个八岁女儿的爸爸,表嫂能接受你女儿吗?先瞒着吧,婚后慢慢给她解释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