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岸亦是镜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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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安南会安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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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彼岸亦是镜花
作者:
南城老Z
本章字数:
5198
更新时间:
2025-05-04

天刚蒙蒙亮, 天津卫的港口己是一片忙碌。海水裹着晨雾轻轻摇 晃, 远处海天相接处泛着鱼肚白。

我站在旗舰 “ 镇海号 ” 的甲板上, 望着身后逐渐模糊的城墙轮廓, 心中五味杂陈 —— 这一趟远行, 既是为了维系大清与南洋诸国的贸易纽带,更是要探一探西洋人 的虚实。 毕竟, 自打法兰西人占了安南,连南洋的商路都平添了 几分变数。

船队阵势浩大: 两艘铁甲舰打头阵, 船身包裹铜皮, 烟囱里喷着 黑烟, 活像两头钢铁巨兽;六艘战船紧随其后, 桅杆上黄龙旗猎 猎作响; 十艘商船压阵, 货舱里堆满绸缎、 瓷器、 茶叶和官盐。

蒸汽机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胀, 和珅凑近我耳边喊:

“ 殿下, 这西洋人的机器果真了得! 咱们的船比风帆快了一倍不止! ”

我瞥了眼这位军机大臣 —— 他今日穿了簇新的仙鹤补服,倒比平 日多了几分干练。朱珪和阿迪斯正指挥水手调整航向,杨芳则带 着火枪营在甲板上列队。三千士兵清一色扛着新式火枪,枪管在 晨光下泛着冷光。这新式火枪可是拉瓦锡最近才研制出来的线膛 枪, 射程超过半里。

杨芳曾拍胸脯保证:

“ 有了这些, 红毛鬼的 滑膛枪就是烧火棍! ”

“ 提督, 风向如何? ” 我转头问阿迪斯。

这位南海水师提督天生一 张黑脸, 此刻却眉头紧锁:

“ 回殿下, 西南风来得急, 怕是过吕宋时会遇上飓风。 ”

我摆手示意无妨 —— 铁甲舰吃水深, 蒸汽机 又不受风力牵制, 总比当年郑和的宝船稳妥些。

果然, 船队刚出琼州海峡,海浪便如小山般压来。普通战船的桅 杆被吹得吱呀作响,铁甲舰却稳稳破开浪头, 甲板上连个水花都 溅不上。 和珅扒着船舷吐得昏天黑地,朱珪倒是淡定, 捧着《海 国图志》研究法兰西人的殖民地图。

我攥紧围栏, 心里暗叹: 这 蒸汽机虽好,可煤炭消耗实在惊人,十船货里倒有两船是给锅炉 备的煤块。

第三日晌午,瞭望塔突然传来警哨 —— 西南方冒出三艘双桅帆船, 桅杆上挂着法兰西三色旗! 杨芳一声令下,火枪营齐刷刷填弹上 膛。

我举起单筒望远镜细看,对方甲板上人影晃动,炮口却未对 准我们。

阿迪斯啐道:

“ 红毛鬼惯会虚张声势! 去年在交趾支那, 也是这般试探咱们。 ”

僵持片刻, 法兰西船竟调头撤了。

杨芳哈哈大笑:

“ 定是瞧见咱 们的铁甲舰, 吓得尿了裤子! ”

我却笑不出来 —— 这些西洋人像 嗅到血腥的鲨鱼, 今日退去, 明日未必不会卷土重来。

第七日清晨,会安港的轮廓浮现在海平线上。这座安南第一大港 挤满了南洋商船,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旗、西班牙的十字旗、甚 至英吉利的米字旗都在桅林间飘荡。最扎眼的还是法兰西人的炮 舰 —— 三艘双层甲板战船泊在港口, 黑洞洞的炮口首指码头。

我们的船队甫一靠岸, 便见两队人马迎上来:左边是安南阮朝的 黄袍官员, 捧着镶金象牙笏板; 右边是法兰西殖民总督杜普雷, 戴着三角帽, 胸前勋章叮当作响。阮福映的使者跪得干脆,杜普 雷却只微微欠身, 蓝眼珠里闪着算计的光。

“ 尊贵的大清皇子殿下, ” 杜普雷操着生硬的官话, “ 听说贵国要买 暹罗米和交趾支那的金矿?可惜 ——” 他故意拖长音调, “ 安南如 今是法兰西保护国, 贸易嘛 …… 得按我们的规矩来。 ”

和珅抖了抖马蹄袖, 笑眯眯接话:

“ 总督阁下怕是误会了。 我们 皇上体恤安南连年饥荒, 特命运来十万石官盐、 五万匹苏杭绸 —— 这些在欧罗巴能换多少葡萄酒和怀表, 您可比我们清楚。 ”

说着递过礼单, 最后一页赫然写着 “ 赠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六: 景 德镇珐琅彩瓷一套 ” 。 杜普雷的喉结动了动。 他当然明白: 大清虽不插手殖民地事务, 但若断了这条商路, 马赛港的丝绸价格立刻要翻三倍。

谈判在总督府连吵三日。 法兰西人要独占关税权, 和珅咬死 “ 货 物上岸即归买方 ” ; 他们要求商船必须雇佣法兰西领航员, 朱珪 搬出《大清律例》拍桌子:

“ 我朝水师自有海图, 不劳费心! ”

最 棘手的是黄金交易 —— 杜普雷坚持用劣质银币结算,阿迪斯当场 摔了茶杯:

“ 当我们是吕宋土人糊弄吗! ”

首到第西日晌午,僵局才被打破。杨芳突然领着火枪营在码头操 演, 三千杆线膛枪枪齐射的爆响震得总督府玻璃嗡嗡作响。杜普 雷冲到窗前, 正看见子弹把两百步外的椰子树干打成筛子。

我慢 悠悠抿了口茶:

“ 听闻贵国在印度和英吉利不太痛快?若咱们联 手 ……”

日落时分, 契约终于敲定:法兰西人开放会安港关税优惠, 大清 商船可首航西贡;作为交换, 我们默许法兰西在安南驻军。 至于 那十船粮食和二十箱金沙 —— 杜普雷咬着雪茄冷笑:

“ 就当交个 朋友。 ”

当晚的宴席摆在阮朝行宫。琉璃灯下,法兰西军官搂着安南 调笑, 阮福映的臣子们低头喝闷酒。

我举杯敬杜普雷:

“ 祝法兰 西与大清永结同好。 ”

他回敬时却压低声音:

“ 下一站要去巴黎 吧? 小心英吉利的私掠船 —— 他们最恨别人动东印度的奶酪。 ”

我心头一跳。这老狐狸果然消息灵通,朝廷计划访问法兰西的事 竟被他探到了。正待试探,阮福映的叔父阮文岳突然凑过来敬酒, 袖口滑出一卷羊皮纸 —— 竟是安南沿海布防图!

他眼眶发红:

“ 求殿下禀明皇上, 阮朝愿永为大清藩属, 只求 …… 只求救救安南 子民! ”

我默默收起地图。眼前歌舞升平,可谁不知道?法兰西人的刺刀 就抵在安南的咽喉上。

七日后, 船队再次起锚。这回不再是商船压阵 —— 六艘战船满载 煤炭弹药,铁甲舰的炮衣全部揭开。

朱珪捧着路易十六的回信眉 开眼笑:

“ 法兰西允诺在广州设领事馆, 还赠了十门新式加农炮! ”

我却盯着海图上的红点: 就走马六甲。

“ 和珅, 你说英吉利人会怎么 ‘ 欢迎 ’ 我们? ”

我望着逐渐缩小的会 安港。 这位巧舌如簧的臣子难得严肃:

“ 当年马戛尔尼使团怎么吃闭门羹, 他们就会怎么报复。 但 ——” 他拍了拍铁甲舰的铜板, “ 咱们有蒸汽机, 有线膛枪, 更有皇上要开万世太平的决心! ”

咸涩的海风掠过甲板,我攥紧围栏。东方渐白的海天线上,仿佛 己浮现出欧洲大陆的轮廓。这趟航程,注定要在大清史册上写下 浓墨重彩的一笔 ——

无论前路是炮火还是鲜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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