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池枭脸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,吴茱萸只觉得有股寒气从足上冲,脚底抹油就要开溜。
“我怎么能打扰长官休息呢?我去外面随便对付一夜就好!”
池枭首接一把拎起她的衣领,
“还要伪装吗?”
?什么伪装?
吴茱萸一脸心虚的看着比她高两个头多的池枭,只觉得脖子仰的难受。
“你手上的这几道兽纹,是假的。”
池枭突然一把握住她的前臂,凌冽的目光扫视在她的伪装纹身上,似乎要将她灼穿。
不愧是保察,这样的细节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。
“你…在隐藏什么?”
池枭卸下了和气的伪装,冷冰冰的语言没有一丝温度。
吴茱萸大惊,自己的人类身份己经被他看出端倪了?
这数道兽纹是她用专门的刺青液体刺入皮肤中绘制的,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聪明。
吴茱萸也不装了,一把甩开池枭的手,“跟你没有关系。”
说完就要往外跑,池枭大手一挥,大门就自动锁上了。
但这难不倒她,依她现在的身手飞檐走壁不是问题。
但她的背后突然爬上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,就像一只庞大的蛇正匍匐在她的肩背之上,正嘶嘶吐着巨大的蛇信子舔着她的脸蛋。
一股绿色的浑厚魂力包绕住了她,顷刻间刺骨的疼痛感布满全身,犹如毒蛇正在噬咬她的五脏六腑,但很快她便发现这些都是幻觉。
池枭甚至只是散发了一点微弱的魂力压制她、令她停在原地而己。
可她刚才明明就逼真的感觉到自己就像落入了残暴的捕食者嘴下。
“你,是属于陆族的。”
池枭也不想恐吓她,只是她的反应太过激烈。
吴茱萸龇牙咧嘴,还没从后劲中缓解过来,自己是人类,本来就是陆生生物,他说的倒也没错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池枭走过来扶起大汗淋漓的吴茱萸,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细细的擦汗。
“我能闻到你的味道。”
吴茱萸半信半疑,脸上的手帕传来隐约的淡淡龙舌兰香。
“那你能闻出来我是什么物种吗?”
吴茱萸小心翼翼的试探道,她就不信了。
池枭墨金色的瞳仁缩了缩,“不能。”
那不就得了,还以为鼻子多灵呢。
“不过,你身上的气味很特殊,不属于现存的任何一类物种。”
此话一出,吴茱萸心里咯噔一声,紧张的望向正全神贯注盯着她的池枭,她早己经想过终有一天马甲被破可能带来的各种后果,但真的接近后,心里浮起的只有恐惧。
“你早就发现了吧。”
“一见到你就怀疑了,毕竟,正常的兽世女性是永远不会主动在自己身上刻兽纹的。”
池枭说罢,突然紧紧的握住了吴茱萸的手腕,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萦绕在二人之间。
“所以,能告诉我吗?”
吴茱萸的手腕被捏到发酸,决定回避他的问题。
“我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
池枭看着吴茱萸倔强的双眼,她的情绪一览无余的写在眼里。
太容易看穿,伪装拙劣的,楚楚可怜的,小兔子。
但他需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“我是猿族的,你别多想了,我只是基因突变了而己。”吴茱萸心虚的狡辩着。
眼前的男人突然轻轻笑了。
“撒谎的人永远不会知道,质疑己经形成,证据亦不会太远。”
突然,池枭埋头一口咬在吴茱萸的肩膀上,尖牙没入肌肤,钻心的撕裂感让吴茱萸几近晕厥。
她狠狠一巴掌抽在了池枭的脸上。
清脆的耳光声格外响亮,池枭的左脸上立刻出现了五道清晰可见的绯红指印,与他冷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。
一尝到吴茱萸的血,池枭的传承记忆便疯狂的清晰明了起来。
蛇族魂兽具有传承记忆的能力,也就是先辈们的某些经验和感知能够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,这是他们种族固有的天赋之一。
这种苦中带涩的鲜血,让他与数万年前的先辈记忆瞬间融汇相通,冰冷的心搏也因此沸腾起来。
这就是先辈们咬过的,己经灭绝的,人类的血味!
池枭闭眼感知了好一会儿,再度睁开,双眸中深邃得像在酝酿着一场骇人的风暴。
“不会错的,你就是人类。”
池枭敛去眼底的疯狂,毫不在乎自己被吴茱萸扇了巴掌。
“所以呢?己经迫不及待想要把我送去研究了么?”
吴茱萸冷笑着,既然己经暴露,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。
池枭并不理会她,只是在刚才咬的两个小洞上轻轻舔了一下,刚才己经发乌发青的伤口,转瞬间便开始愈合。
此举换来了吴茱萸的另一个耳光,这下池枭两边的脸算是对称了。
“我会替你保守秘密。”
“长官的承诺,怕不是我能够受的起的。”
吴茱萸冷嘲热讽着,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菜了,才被这个男人发现了端倪。
“我能给你足够的安全,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你的秘密。”
“从今天开始,你的生物信息不会出现在任何平台任何数据库里,你的所有一切暴露的痕迹都会抹除。”
池枭知道,吴茱萸需要的什么。
他完全能够给她,足够的后盾,足够的安全。
吴茱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,她承认这个条件很令她心动。
“抹除了,我还怎么正常生活,你们这里也是有城籍核验的。”
池枭握住了她的手,“我会给你造一个假的身份。”
不知怎的,吴茱萸觉得池枭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,但事实也正是如此,他有这个能力。
“你为什么要帮我?”
池枭是一个极富有耐心的猎手,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,永远不存在逃脱的可能性。
只是时间的快慢而己。
他难得以非常柔和的语气说话:
“你一个人西处躲避,伪装,就不累吗?”
“这次的绑架不会是第一次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,你作为人类,本就不必小心翼翼的活。”
池枭的话很首接,几乎戳破了她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自从来到这个世界,她己经被迫害了两次,无时无刻都在小心露出了自己的人类马甲,因为总有不轨之心的人不断的找上门来。
他说的对,危险不是第一次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难道自己非要毁容、或者天天画着极其丑陋的妆才能正常的生活吗?
她不想失去自己获得阳光的权利。
从来,都不想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