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楼客厅的牌桌。
洛思言胆颤心惊地坐着，她两边看看，想立刻走人：“陆至哥，我不想打牌。”
她也不大会。
“随便玩，”陆至坐她对面，“我们小阿言打成什么样，就定什么样的规则。”
“......”
斗地主洛思言会一点，理完牌后，她眼睛缩在牌面后边，感觉脑袋快要被左右两边的男人瞪穿了。
就在这时。
“你们两个牌很好？”陆至两边扫了眼，嗓音冷淡，“要不要给我看看？”
宋三和陆响安立刻收了眼神，努力专心地看牌。
解决完他们两个，陆至声线变软：“出啊，别理他们，这两个哥哥打小就斜视。”
陆响安直接喷了。
谁他妈斜视。
宋三咳了咳：“哥，咱就说，能不能让小六站远点。”
顺着他的话，洛思言回头，小六就站在自己后面，属于一低眼就能扫清她牌的位置。
见她看过来，小六平视着对面的墙壁，一脸浩气正然：“您放心，我指定不看您牌。”
“......”洛思言默了默，“那开始吧。”
这局她抽中了地主。
扫了一遍牌，洛思言出了三带二。
下家陆响安直接三个2带两张封顶。
宋三儿噗嗤地笑了：“你出牌挺狠啊，都不给至哥走牌的机会？”
“咱们是平民，”陆响安阴阳怪气，“小妹妹是地主，咱得齐心。”
洛思言抿唇，出了个小炸。
见她敢跟着出，陆响安顿了下：“妹妹，这么早把炸出了？”
洛思言看他：“哥哥不也这么早把牌出了？”
“......”陆响安嘴角抽抽，立刻委屈巴巴地转头，“兄弟，人家吵不过她。”
陆至连眼风都没甩给他一个。
宋三：“哥大概是嫌你智障。”
洛思言没搭理他们，算着刚才出过的牌，出了个单张。
陆响安忽然开始犹豫，几秒后，他又出了个2。
“......”洛思言抬睫，“你怎么把四个2拆开啊？”
陆响安很得意：“规则不能拆吗？”
那倒没有。
就是有点二百五罢了。
洛思言默默腹诽了句。
她吐了句：“不要。”
话音落，陆至掀起眼皮子瞥她。
陆响安满面春风，出了个4。
宋三一口水又快喷出来了：“妈的，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？”
下家是陆至，他把手里的牌一阖：“不要。”
“......”宋三顿住，“不是，哥，一个小4你都不要？”
陆至：“规则必须得要？”
“......”
这场面上的气氛怎么那么古怪呢。
宋三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要了，过了几秒，想着他毕竟是守门员，忐忑地出了个a。
洛思言出了个小王。
“......”陆响安额角抽搐，“不是，妹妹，你有王，刚才那个2怎么不要？”
洛思言眨眨眼：“规则必须得要？”
“......”
全场沉默。
陆响安咬了咬牙：“我有王炸。”
洛思言像是跟他杠上了：“那你出呗。”
陆响安出了四个7，并得意地挑眉：“怎么样？”
洛思言轻拍手，鼓励他：“哥哥好棒。”
她玩得开心，后面的小六却看得真切，她这话一落地，对面陆至的眼神立刻凉了下去。
陆响安没发觉这一切的变化，他轻咳了声：“妹妹要不要？”
洛思言：“不要。”
陆响安哈了声：“那我出了啊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，像是把另外两人都给排除了出去。
陆响安出了对k。
刚才2和a都已经出的差不多，对k是最大的。
洛思言想笑，出了四个j。
“......”陆响安的脸快黑了，“妹妹，我刚才四个7你怎么不出？”
洛思言眼睛弯弯：“哥哥，我不大会玩牌，都是跟你学的呢。”
陆响安压根不相信她不会玩牌。
这分明就是在遛自己玩。
他忽然来了兴致，手里的牌也不打了，撇过脑袋聊天：“妹妹，多大了？”
洛思言：“19。”
提到这个本来就已经知道的年纪，陆响安似乎别有目的，他又咳了声，意味深长地问：“交过男朋友没？”
话毕。
空气仿佛都被冻凝滞了。
宋三往洛思言这边靠了靠，想离陆至远点。
洛思言笑眯眯道：“没啊。”
陆响安舔舔下唇，不怕死一般地接着问：“都这么大了，怎么连个男朋友都不交？”
“......”洛思言顿了顿，“哥哥你多大了？”
陆响安：“25。”
洛思言：“交女朋友了没？”
“......”大概明白她想说什么了，陆响安硬憋了句，“没呢。”
洛思言忍笑：“都这么老了，怎么连个女朋友都不交？”
宋三一点都没客气地哈哈大笑。
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家说老，陆响安的脸黑成锅底，他咬牙：“你陆至哥哥比我还大一个月呢。”
这明显拱火的话一出，场面再次沉寂下去。
洛思言像是刚刚发现不对劲，她抬头看了眼陆至的表情，男人的眼睛隔着镜片，却依然能感受到清凌凌的冷意。
她一脸无辜，毫不留情地甩责任：“陆至哥，他骂你老。”
“......”陆响安一句脏话差点骂了出口，“那不是你先说的？”
洛思言：“我没说他。”
陆响安：“那你就说他老不老吧！”
见他一定要追问个答案，洛思言感觉他傻，她不满的嘟囔：“哥哥，咱俩这样吵，像一个人，你知道是谁吗？”
“......”陆响安默了默，“谁？”
洛思言：“伍佰。”
两个二百五。
组成一个五百。
短暂的沉默两秒后，宋三和陆响安纷纷拍着桌子大笑。
陆响安笑到肚子痛，他回头去拍陆至的肩：“哎兄弟，这妹妹有意思，狠起来连自己都骂。”
陆至不知道在想什么，脸上没表情，只淡声说：“江嫂，送客。”
“哎我不想走，”陆响安嚷道，“我还要跟妹妹再玩一会。”
懒得跟他废话，陆至下巴轻点，小六直接上前，拖着陆响安往外去。
陆响安边挣扎边喊：“那什么，走走走，我跟妹妹加个号呗，有空聊天啊。”
宋三憋着笑去捂他的嘴巴，跟着小六一起把他带了出去。
转眼间，客厅里只剩下洛思言和陆至两人。
看着手里的牌，洛思言一脸茫然。
一局都没没玩完。
就散场了？
“洛思言，”过了会，陆至盯着她，凉凉地问，“25很老？”
“......”洛思言无语片刻，“这不是跟那个哥哥闹着玩的吗。”
“哥哥喊的倒是顺嘴，”陆至越来越阴阳怪气，“对着我这个黑心后哥每天就陆至哥，陆至哥。”
洛思言差点笑了：“你干嘛又说这个。”
陆至：“跟那个哥哥一起玩很开心？”
“......”洛思言立刻板了脸色，“没有，痛苦，非常非常痛苦。”
陆至指节轻抵了下眼镜，又抬眼：“痛苦到想跟他组队？”
见他一句接一句的不大正常，洛思言换到之前陆响安的位子，歪着脑袋打量陆至。
“陆至哥，”洛思言谄媚道，“那咱俩组？”
陆至冷嗤：“组你们那个五百队？”
“......”洛思言莫名想笑，她想象不出来陆至二百五的模样，“你要愿意，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“洛思言，”陆至冷冷瞥她，“哥哥提醒你，陆响安是个渣男，你离他远点。”
这话来得更加莫名，洛思言讪讪问：“他渣不渣的，关我什么事。”
两人同时沉默下去。
过了好半晌。
陆至把眼镜拿下来，指节推着眉骨按压，不咸不淡道：“小阿言，哥哥上次说的话还记得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以后有喜欢的男生，”眼镜拿掉，能更清晰地看见他细密的眼睫，还有琥珀色的瞳孔，陆至语重心长道，“得先过哥哥这关，明白？”
“......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