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姿的眼中盛着泪花，她看着姜奈的小脸儿轻轻点头：“嗯，很可爱，很好看。”
姜奈：“？？？”
她怎么了？
来的路上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？？
面对她的这种憨批操作，难道她不应该说一句：二十岁的人了，你该成熟些？？？
哇……
这是什么沉浸式噩梦啊！
该怎么醒过来啊！！
姜奈一脸懵逼，下意识的看向了褚桓。
救命啊饲养员！
我拿捏不住了哇！
褚桓低笑着走过来，坐到了姜奈另一侧。
他伸手摘掉了姜奈头顶的帽子，摩擦力作用下，姜奈的头发乱了。
柳姿有些情不自禁似的伸出手，轻轻地把姜奈的头发拨弄整齐。
姜奈的怔楞没逃过她的眼睛，似乎被她夸奖一句都是让她很不习惯的事情的模样，让柳姿心里酸涩。
她发现，她现在还是什么都给不了姜奈。
姜奈需要的爱和陪伴，是她都很陌生的。
她习惯了为家族奉献一切，也要求她的孩子也如此做。
他们可以理解，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。
但姜奈不同，她是真的欠她的。
她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，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计可施。
柳姿沉默着，她看着姜奈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姜奈被她盯得很懵，很慌。
这这这……到底想要干什么啊？
有事儿就说呗，她尽可能的理解还不行？
这么沉默着，她真的很慌啊！
姜奈轻抿着唇，被迫和柳姿对望着。
良久，柳姿说：“奈奈，学校的事情，我一定给你个交待。”
姜奈心中千回百转。
这是又要她替姜柚说话么？
还是让她放弃什么？
她索性说：“都过去了，您不必纠结这么多，我真的没事。”
她的确没有吃亏，姜柚那挑拨离间的小把戏，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见识过了。
她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，也不需要别人施舍来的爱，这么多年来她都以为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了，就这么以为着，也挺好的。
“妈妈”这两个字，在她心里约等于饲养员。
只要饲养员还在她身边坐着，别人如何她真的不在意。
柳姿只当她还是气自己偏心，闻言也没有辩解，只是苦笑着摇摇头，放柔了声音对她说：“身子不舒服就早些休息吧，来日方长。”
柳姿没再多留，起身告辞。
姜奈本想起身送送她，却被褚桓按住肩膀。
他朝她摇了摇头，自己去送柳姿出去。
出了门，柳姿这才看向了褚桓：“听阿晟说你身体好些了，好好调养。”
“劳您挂心。”褚桓朝她点了点头。
柳姿站在车边，却没立即上车。
她微皱着眉头看着房门的方向，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褚桓淡淡的说道：“奈奈很好，今天已经退烧了。”
柳姿松了口气：“那就好，麻烦你了。”
褚桓的嘴角勾着笑，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，他说：“其实您今天不该来这儿，被我父亲知道了，或许会收回对姜家的注资。”
柳姿的眼中划过一抹无奈。
她沉默片刻，说：“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我……奈奈有什么事，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。”
褚桓盯着她的眼睛反问：“为什么您不亲自问呢？隔着一个我，没必要。”
柳姿皱紧了眉头。
她也很想亲自问。
但姜奈的抗拒让她不敢轻易走近她。
她想对她好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对她好。
想想……可真讽刺。
褚桓看出她眼中的纠结，索性不再说别的：“夜深了，您慢走。”
柳姿点了点头，面色复杂的上了车。
褚桓目送着车子离开，心中也有些无奈。
看来柳姿是后悔了，只是不知道她的悔意是一时兴起，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错了。
他思量片刻便不再去想。
正如她说的那样，来日方长。
她到底是怎么想的，时间长了也就看出来了。
褚桓转身回了家，关上房门，他对姜奈说：“不会有客人了，睡吧。”
姜奈盘腿坐在沙发上，抱着个软绵绵的抱枕，眼巴巴的看着褚桓问：“饲养员，你说她到底想要干什么？不会是看我画画得好，打算让我去卖画吧？”
褚桓看着小刺猬似的姜奈，心有些疼。
对柳姿那么戒备，看来她一时半刻是不可能接受姜家的人了。
也不能怪她。
发现自己还有个亲生母亲本就很让人难以接受，第一次见面就被生母着急嫁出去……
就算圣人在世都要被气歪了鼻子。
姜奈这样平淡已经很有教养了。
他揉了揉姜奈的头，意味深长的提醒：“就不能是她良心发现，突然后悔不放心你？”
姜奈拽着自己的帽子：“饲养员你别开玩笑了好么？我宁可相信她是想来给姜柚求情！”
褚桓笑笑，没答话。
他把她抱起来，问：“今天自己睡？”
“我不！我现在就在做噩梦，我要和你睡！”姜奈直接抱紧了他的脖子。
褚桓疑惑：“现在就在做噩梦？”
姜奈用力一点头：“是啊！刚才她那样说话，吓死我了！而且她反差那么大，不是噩梦是什么？”
褚桓：“……”
得，这已经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儿了，这是她直接把这当成是一梦黄粱了。
褚桓无奈，垂眸看着她再次问：“真要跟我一起睡？”
“嗯嗯！”
姜奈抱紧了他的脖子。
她仰着头撒娇：“饲养员~我好困呐~”
说着话，她相当刻意的打了个哈欠。
褚桓无奈，抱着她去了自己房间。
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他的浴室里多了她的牙刷和洗面奶。
一把扯掉她的恐龙爪手套，露出了她白里透红的小手。
姜奈看着自己的手指，有点儿陌生似的喃喃低语：“饲养员你难道不觉得恐龙爪很可爱吗？”
褚桓把牙刷塞进了她的手里：“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刷牙。”
姜奈哀怨的从镜子里瞪着他，相当辛苦的自己刷牙。
褚桓没理会她的哀怨眼神。
他看着镜子里的她，突然正经：
“姜奈，你是我带大的。”
“只有我能欺负你。”
“记住了吗？”
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。
姜奈把嘴巴里的泡沫吐干净，直起身子看着他问：“我可不可以申请，你也不能欺负我？？？”
她满眼期待，大眼睛转悠个不停。
褚桓的认真瞬间消散，化作意味深长的笑：“你想得美。”
从她两岁时抱住他的脖子起，她这辈子就注定要被他欺负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