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极殿
早朝时分,皇帝将上报的边关奏折狠狠扔到群臣脚下,殿中无一人敢上前言语,太子看了眼自已的舅父林相,林如晦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。
萧明宸站在龙椅前怒气冲天道:“一个小小的扜弥国就敢扰我边境,还欲联合西州、南诀成包围之势,雍西城地处国域西南竟不抵一个小国,让世人耻笑。”
天子震怒,起因便是西南的一个小国——扜弥国,近日多次侵扰北黎西部边境,雍西城地壤西州与扜弥,差点丢了城池,清晨边关急报送至案前,这对萧明宸来说是一大耻辱。
指着底下群臣骂道:“怎么不说话了?平时不是你一句我一句能说会道,今日怎么都成哑巴了?”帝王威严压得大气不敢出,可总得有人出来上言。
“陛下,扜弥国地处西南,虽是草原游牧小国,但接壤西州、南诀,现下应与西州结同盟之好,南诀稳合约之固,那扜弥国翻不出什么大浪来。”林如晦持笄道,底下朝臣有的纷纷点头觉得说的在理。
“林爱卿所言在理,众卿觉得该如何与西州结同盟之好?”
“先帝在位时,西州与北黎战乱不断,康乐长公主为两国结邻国之好远嫁西州和亲,换了北黎与西州三十年和平安定,陛下,何不效仿先帝以联姻结同盟。”
“微臣以为联姻一事可行,只是昔日是我北黎长公主远嫁,这次何不让西州公主嫁入我北黎,成制衡之势……”
“……臣问西州有一嫡公主,深得西州王宠爱……”
“……”
众臣纷纷献言献策,萧明宸坐在龙椅上俯视朝臣,见楚远业站在朝臣中不发一言,身侧太监清了清嗓道:“肃静”,太极殿即刻安静下来。
皇帝看着楚远业问道:
“楚爱卿,以为联姻一事如何?”
楚远业闻言持笄站出言:“陛下,臣认为林相所言联姻一事可行,只是攘外必先巩内,北黎已多年无战乱,古言:国虽大,好战必亡;天下虽平,忘战必危。臣以为除联姻结盟外,陛下还需重视边关城防,勤操兵马,方才是完全之策。”
“楚爱卿思虑周全,边防军务确实该委以重视。”
“父皇,儿臣有话启禀。”一旁早已听政的六皇子出言道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对这个聪明的儿子,萧明宸向来是喜欢的。
六皇子接着道;“若北黎与西州联姻,那西州公主远嫁自是不能做侧妃,只是数日前,皇后刚为皇兄挑选了一位太子妃,若只是侧妃之位许是那西州国主不会应允。”
“父皇,六弟所思正是儿臣所虑,西州国主若同意和亲一事,先前的太子妃人选何不降为侧妃,西州公主为我北黎太子妃。”太子忙站出来,他可不想有朝臣及手足拿着此事做文章。
六皇子萧凌邺站在一旁,内心早已骂了太子数遍,而萧凌鄞站在一旁不动声色。
“不愧是朕的两个儿子,那就依众臣所言派人前去与西州王商议联姻一事,赵将军之女女降为太子侧妃,待太子妃入主东宫后,侧妃再做封赏……”
……
早朝后,楚远业感觉腰酸背痛的,好在今日没将楚家扯进来,步伐轻快了许多。
北黎欲与西州联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各官员世家,柳府内,柳钰婉听说此事,将房内东西砸了个遍,侍女及家丁吓得跪在一旁不敢动弹。
柳夫人听说自家女儿在府内大闹忙赶来,老远就听柳钰婉大声嚷嚷道:“凭什么,凭什么本小姐连个太子侧妃都做不成,先是赵家那个小贱人入了太子妃人选,而今西州公主又要来与我争太子哥哥,我柳钰婉哪里不如她们……”
柳母赶到时,一地的碎片和被摔烂的物件,忙去拉一旁要砸花瓶的柳钰婉,气头上的柳钰婉哪里拉得住,气的柳母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,“啪”一巴掌后,柳钰婉安静下来跌坐在地上,捂着脸看着柳母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:“母亲……婉儿…的侧妃之位没了……”
柳母看着女儿不争气的样子气得指着骂道:“你个不争气的玩意,不就是一个侧妃之位嘛,在家里摔碗摔瓶的,你看看你现在跟市井疯婆子有什么两样啊你……”
“母亲,婉儿一时没忍住…”
柳钰婉房中的下人早被赶出去,院门口站了其他院子的丫鬟小姐看热闹。
“你今日的疯言疯语若传出去,咱们柳家成了全京翎的笑话,当不了侧妃又如何,今后等太子登基将你纳进后宫还不是一样。”
“不一样的,婉儿就想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……”这席话一出让柳母气得坐在椅子上换气。
“我…我怎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,若太子殿下被你今日言行连累丢了太子之位,你还想当太子妃,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……”
柳钰璨将这番话听了进去,今日太子因她所言所行而丢了太子之位,那她有何颜面去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,擦擦眼泪踉跄着站起来,边抹眼泪边推搡着柳母:“母亲,那您说女儿该怎么办?”
“你就在府中好好待着,待太子妃入主东宫,太子登基称帝朝中上下皆由他一人说了算时,你其自小两情相悦,接你入宫封妃,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,如今你若接着闹下去什么好处都没了。”
柳母深叹一口气,柳知泉除自已这个正妻外,还纳了几房妾室,一来二去柳府除嫡子嫡女外还有六七个庶出的孩子,平日里那些妾室就闹得自已头疼。本想自已女儿能当个储妃压她们一头,奈何自已女儿不争气,又要让那些妾室看自已笑话。
将柳钰婉拉在身侧坐下,语重心长又说了很多,柳钰婉才不再哭闹。
这个消息传到赵兰曦耳朵里,她却极其淡定,赵将军夫人还担心自已女儿哭闹,见她丝毫不将此事放心上,松了口气。
崔贵妃宫中,六皇子将今早朝会一事告诉崔贵妃,见自已母妃一副不关心此事只顾摆弄茶具,焦急坐到旁侧道:“母妃,若那西州公主真嫁给了太子,您儿子我就再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慌什么,西州公主来到北黎时,谁是太子都还未定,母妃自会为你前程谋算。”
闻此言,萧凌邺往前凑了凑道:“母妃,我听说楚将军家有一女儿,其女容貌倾城,儿子在想若那西州公主真嫁给太子,母妃可否让那楚家女嫁给儿臣?”
崔贵妃思忖片刻道:“无论谁是太子,这楚家女都是一块香馍馍,其父手中握着北黎一半的军权,其母族皇商富可敌国,其手中更是有先皇遗诏…”想起那日上元宫宴之事,顿时也没了把握。
“这母妃不用担心,儿臣自会想办法让其倾心于我,兵权在手自不用忌惮其他权势。”
“如此最好。”
一时,各大权势还未婚配的男子此刻将目光都聚在楚念音身上,五皇子萧凌鄞也不例外。
何须更问浮生事,只在浮生是梦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