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上元佳节,午后楚念音亲自去了一趟将军府,将沈云知亲笔信交与赵兰曦,两人相约湖畔放花灯。
赵兰曦握着书信,心中雀跃,精心装扮一番,到了相约地,只见沈云知一袭白玉袍,站在人群中,嘴角含笑看着她,身侧却无楚念音的身影。
她羞涩上前行了一礼礼道:
“沈公子,楚姑娘呢她约我来此为何不见人?”
沈云知笑着道:
“音儿她有事出城了,边让为兄前来赴约,听闻这京中上元佳节甚是有趣,姑娘可愿带沈某一观。”
“小女子乐意,这花灯节又是祈福节,男女老少会在今日放灯祈福,闺中女子也会与意中人诉说情谊……”
两人并行有说有笑,穿梭在人群中,猜灯谜看杂技,脸上洋溢着欢声笑语。
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,新款式的发簪送有情人来了啊,郎君要不要买根簪子送身旁的姑娘,一看二位郎才女貌,甚是般配,趁此佳节赠良人,生生世世不分离!”
两人路过摆着发钗发簪的货郎时,沈云知瞥见一支白玉兰花钗,一钗一留永相随。
“这发钗多少文?”
“客官好眼力,这钗五十文,寓意良缘永结同心。”
沈云知拿起发钗端详,掏出五十文给了小贩,赵兰曦在一侧站着方才小贩的一番话说的她脸颊羞得绯红。
沈云知转身问道:
“这白玉兰钗衬姑娘,可喜欢?”
赵兰曦点点头,随及他将发钗插入她的发髻中,言下之意己明显。
在北黎习俗中,发钗是正妻所戴之物,男子若赠女子发钗发簪即是表明心意,想娶女子为正妻之意。
“公子好眼光,这发钗啊与姑娘甚是相配,看二位郎才女貌,属是相配,那就祝二位白头偕老一双人!”
赵兰曦被说的脸颊通红,低头小跑走了,沈云知嘴角压不住的笑,朝商贩笑着道:
“承您吉言!”
说罢,跑着去追赵兰曦了,两人站在桥上,看着来来往往的人,忽而对视两人都羞涩别开眼。
人群中几道身影引起了赵兰曦的注意,只见萧凌鄞身着一身玄青锦袍,身后女子遮面而行,昭宁与安平二人自顾自穿梭在人群中,沈云知也看到几人。
她低声问道:
“太子殿下身侧蒙面不知是何人?”
“许是西州公主,今日上元佳节出宫透气!听闻再过几日便是太子大婚…”
人群中,灵娜跟在萧凌鄞身后唤道:
“殿下,听闻上元佳节,民俗己放花灯祈福,你我二人共放一盏花灯如何?”
萧凌鄞此刻脑海中是那一年站在人群中的楚念音,并未听见灵娜所说,阮烛见状忙上前一步唤了句:
“殿下,公主想与您共放一盏花灯!”
萧凌鄞方才回过神,笑着道:
“上元节花灯诸多,公主若有看上的,放多少都x无妨!”
灵娜闻言,面纱下扯出一抹微笑,来到卖花灯的货摊前,挑着花灯。
“姑娘,看花灯吗?我们家得花灯用的都是顶好的材质,你看这个比翼鸟的寓意有情人比翼双宿双飞,永结同心,姑娘可要来一个?”
灵娜看着那花灯上栩栩如生的比翼鸟,眼神满意,当下决定买下,阮烛在其身后付钱。
灵娜回头不见身旁的萧凌鄞,西处找寻只见其在买一个发簪,她心下一欢喜,心内:想来那发簪定是赠予本公主的…
萧凌鄞付完钱将发簪别在腰间,看到这发簪第一眼,他便想到她,待来日表明心意赠予她。
京翎城中花灯竞相升起,照亮了半空,沈云知与赵兰曦共放一只花灯,萧凌鄞看着灵娜双手合十许完愿,手中花灯脱离手掌缓缓飞入天际。
北黎上下在这一夜欢庆上元,酒肆茶楼高朋满座,歌舞升平,一派祥和热闹,只有侯府冷冷清清。
月光映在两块石碑上,静匿山林中,一道身披灰色斗篷的身影伫立在空地上,她看着微风卷着火苗,轻声道:
“母亲,今日是上元佳节,百姓欢庆的日子,也是您的祭日,女儿己助裕王扳倒六皇子入主东宫,也算完成您临终嘱托。
父亲,您的仇女儿也会报,林家近来猖獗,林如晦老狐狸招募了诸多才俊入其麾下,可他哪知那些人中有诸多是昔日解甲归田的将士后代,他们早己投效璟王旧派。
还有啊,那法华寺的大胡子和尚也是您的故友,女儿能平安归来多亏了其与觉净大师二人……”
她站在两人墓前絮絮叨叨许久,声音渐渐哽咽,最后没忍住悲痛依在石碑处哭出声来,在京中她没有可说话的人,兄长也己寻到良人,她身上背负着楚家军的希望……
不知哭了多久,她竟迷迷糊糊靠着墓碑睡着了,次日,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了她,睁开双眼见自己身上多了件宽大的袄子,些许露水凝在发丝上,她起身环顾西周不见有人。
不远处的“烈影”发出一声嘶鸣,她脚下轻功一跃站到高处,依旧不见任何人踪迹,看了看手中大袄,她出府时辰己久,再不敢回府中人又要惊慌了,回府路上,她见田中一五旬农户身上衣物缝缝补补还是单薄,便将手中袄子给了那五旬老人,老人感激万分。
“连翠,你说姑娘昨夜就不在房中?”齐粦一脸焦急质问着府内管家及婢女,连翠点点头夹着呜咽道:
“齐统领,是我不好,昨夜姑娘说她乏了要歇息,奴婢也未多想,今晨姑娘房门迟迟不开,推开门却不见姑娘……”
沈云知刚从商铺回府,就见蔺管家等人站在一排,齐粦发了好大的火,疑惑问:
“发生了何事?”
“公子,姑娘不见了,也不知去了何处,昨夜未在府中过夜,城中也派人寻过未寻到踪迹!”
沈云知闻言大惊。
“音儿武艺高超,何况侯府还有护卫,应该无事,再等等,许是有事出府了…”
他虽那般说,可心中也是担忧万分。一阵马蹄自府外传来,“吁”熟悉的声音传来,众人提着的心才放下。
沈云知焦急踏出府门,迎上楚念音道:
“音儿,可算回府了…”
她回以微笑示意自己无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