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雨,轻柔而急促,悄然而至。柳树的新绿,无边无际,清新宜人。驸马与粮王并驾齐驱,骑着白马,在微风和急雨中疾驰。
粮王,深陷于往昔的痛苦之中,仿佛陷入了泥潭,挣扎着寻求解脱。十六岁的孙冲和粮王,为了逃避皇帝长卫甄选的宿命,天真地以为只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犯错,就能摆脱成为政治棋子的命运。
于是,他们偷了御马,在长安街上驰骋,寻找逃脱的机会。人群围堵了一处蜜饯局,议论纷纷。
一名叫做“海兔”的人因为老板未能按时交付预定的蜜饯,耽误了宴请贵宾的吉日,因此必须查封。
众人都清楚,海兔打算强行夺取蜜饯老板的铺子。这蜜饯铺子西面临街,若改建为酒楼,利润将远超蜜饯铺,且收益迅速。
街角的乞丐忍不住插话道:“老板,你最好找个公正的能人调解,拿些钱财把铺子让出去。海兔是皇亲,有的是银子和好工匠,不出三个月,就能在长安建起最豪华的酒楼。”
海兔,萧淑妃的弟弟,身形肥胖,行事狡猾而浮夸。他酷爱利用萧淑妃的权势,强取豪夺旺铺,因此在长安城中的人们给他起了一个绰号——海兔。
梁王斜视着海兔,冷冷地说道:“梁王府己经提前取走了那些预定的蜜饯。毕竟,那铺子是梁王府的,我们王府想卖就卖,不想卖就不卖。”
海兔骑着马迎面质问他们:“你们知道我是谁吗?我若抽空去一趟宫里,你们可能会因罪入狱。退一步说,梁王府有铺子的转让契约吗?”
海兔竟然出示了转让契约:“大家看看,蜜饯铺究竟属于谁家。白纸黑字红手印,甲辰龙年未月巳日己转让给箫彬。”
蜜饯局的老板急火攻心,口角流血,当场发疯了,又哭又闹:“箫氏欺人太甚!箫氏毁了三代人的基业,此仇必报。”
梁王和孙冲一致认为这是逃避皇帝甄选暗卫、影卫选拔的最佳时机,他们故意挑起海兔的争端:“是你箫氏使用不光彩的手段拿到了转让契约,逼疯了蜜饯局的老掌柜。”
海兔不纵容这些无端污蔑清白的纨绔:“你们在禁卫太院待得太久,不了解萧淑妃箫氏母族的功勋,如同春阳般明媚。”
双方二对一交锋,几个回合下来,海兔的马受惊,一口气跑到代州边疆才停下。马匹因过度疲劳而死,海兔因身体脱水而病重。
萧淑妃哭哭啼啼地向先帝诉说苦衷。先帝淡淡一笑:“小儿,淘气,闹着玩。那就罚孙家、梁王家的嫡长子不得继承父业,不得承袭爵位,只能做个闲散的纨绔子弟。既然他们想要那蜜饯局的铺面,联就给他们,限时三月改造成酒楼,世袭经营,不得染指其他行业。”
帝王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孙冲和梁王的命运。从此,孙家被边缘化,远离了核心权力。甚至有宦官利用孙冲酒后闹事的机会,对他进行敲诈勒索。
与此同时,梁王虽然表面上权威依旧,但他的家庭生活却在密探的暗中监视之下。
孙冲成了孙家的逆子,孙父盛怒之下颁布家令:将孙冲逐出祠堂,孙家的继承权仅限于蜜饯局商铺。遵照皇命,三个月后,孙家在酒楼设宴,以示感恩皇恩浩荡荡。
孙父命老管家交给孙冲五百两银子:“大郎,行事要谨慎,务必维护孙家的声誉。只要孙家的声誉尚存,皇帝终将开恩。”
孙冲带着五百两银子搬进了蜜饯局。梁王家的规矩异常严苛,他要求世子每天花费五百两银子,成为一个真正的长安富贵闲人。
一个十六岁的少年,衣食无忧,品行端正,却缺乏纨绔子弟的享乐技能。每天五百两的开销压垮了这位年轻的世子。
他依旧在朱雀街上徘徊,夜幕降临,灯火辉煌如同星河,市井繁华如梦似幻。大唐梁王世子的口袋里五百两银子。这些银子带着他的体温,却无法安慰他那富贵却无处花钱的无力感,更无法指引他未来的方向,他将何去何从,又将变成怎样的人。
蜜饯局点亮了六盏五彩琉璃灯。在简朴的店面中点起琉璃灯是一种奢侈。老掌柜疯症尚未痊愈,海兔卧病在床,这背后可能有孙家的影子。
门微微敞开,门缝中飘出桃花醉的酒香,烤羊排的香味,小米粥的香味,胡饼的香味,牛肉饼的香味。
大唐梁王世子从早到晚都未曾品尝过一顿令人满意的饭食。市面上的商户不敢与世子进行交易,白花花的银子上篆刻着“梁”字,那是亲王私家库银,非盐铁军用,不得交易买卖,否则,根据交易量定罪。
巨额的雪花银似乎要霉烂在世子手里了,最终导致他衣衫褴褛,食不果腹,流落街头。
世子推门而入,闻着扑鼻的香味,不禁感慨:“我己有三天未曾享用过如此新鲜美味的食物了。”
“果真是你,唯有你识得琉璃灯盏的真正价值”,孙冲紧握世子的双手,将他引至案几前。
两人尽情享受美食,觥筹交错。孙冲面露难色:“家父仅交付了五百两银子,仅够购买酒楼的图纸和预算。整整一万五千两,我夜夜梦想着一夜暴富。”
世子微笑着回应:“天无绝人之路。孙冲,你敢于使用梁王私库的银两,为我提供饮食住宿,我保证一万五千两银子日结五百两,准时送达。”
孙冲激动得热泪盈眶:“长卿,你就是与我同甘共苦的及时雨。我总可以为孙家挽回些颜面。”
长卿世子却说:“孙冲,你是帮我扭转命运的得力助手。”
机智的孙冲巧妙地利用孙家与梁王的影响力,与粮食和盐业的商人结成联盟,远赴河西、西域、大漠和草原开展贸易活动。
与此同时,他召集了众多工匠和建筑材料,夜以继日地赶工兴建酒楼项目。
三个月后,长安城中最豪华的酒楼正式落成。恰逢夏至之日,白云缭绕于楼阁之间,皇帝亲自题字赐名“云极阁”。
从此,云极阁成为皇家贵族、朝廷重臣以及文人墨客聚餐宴会的首选之地。其菜肴色香味俱佳,加之歌舞姬妾和乐师名伶的表演,使得云极阁在长安名声大噪。
世子长卿与孙冲一同居住在云极阁,尽情享受着美食、美酒和娱乐。然而,云极阁声名鹊起的真正原因,却是它逐渐成为了长安城中机密要闻的集散中心。来自波斯、东突厥、西突厥、吐谷浑、日本、高丽等国的外交使节,都会选择在云极阁下榻,之后才前往朝拜皇帝。许多悬案,大案的信息源自于云极阁。
七成以上的臣大认为云极阁势必会影响到政统安危,所以尽快收服云极阁,特别是世子长卿和孙冲。
最终,皇帝赐婚给于孙冲和长乐公主。世子长卿需要陪待王绿珠妃被召回。云极阁成了迎娶长乐的彩礼,改名为:国宴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