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桉一进门,就感受到了陈小姑娘的热切目光,不由地摸了摸鼻尖。
咳咳,是她又起晚了。
她确实是一个早起的打工人,但是却拥有一个想摸鱼的打工魂。
不过,她是老板,可以任性嘛。
“怎么了?西子”
“桉桉姐,你是不是忘了,谢老夫人在咱们这儿定了两身旗袍,你还没完工啊!”
“今天就要到时间了啊,你还这么不紧不慢!”
陈西子的语气中满是“恨铁不成钢”,很有“皇帝不急太监急”的风范。
陈西子:桉桉姐怎么这么懒啊~
蓝桉这才想起来,谢老夫人之前在“朝锦”定了两身旗袍。
她之前只做完了一件,还有一件刚绣了一半多,还没做完。
因为最近老是梦到谢迟的原因,她内心“羞愧”,总是会不自觉地回避关于谢迟的一切。
这下好了,今天加班吧,要干到半夜了。
蓝桉想着,赶紧哄了哄陈西子,就匆匆跑进去了。
笑话,都火烧眉毛了,能不“匆匆”嘛。
干什么?
干活。
......
时间一晃,就从中午到了晚上,蓝桉浅浅地点了份外卖,凑合了一顿,就继续工作了。
而工作室的其他人,到这个时间点,已经下班了。
蓝桉的私人工作室一向是不加班的,就算加班了也会给很丰厚的加班费,至少是三倍。
难得今天是蓝桉这个爱摸鱼的老板在员工之后下班,着实少见的很。
和蓝桉恰恰相反,谢迟却是一个工作狂。
这不,已经这个时间段了,谢氏集团的大楼依旧灯火通明。
不过好在谢迟不是什么黑心老板,谢氏集团的加班费一向是其他公司的五倍。
谢氏的员工对于加班一事,是既痛苦,又快乐啊。
这就是来自大佬的金钱腐蚀吗?
真快乐!
——————
月光透过落地窗的百叶窗,从缝隙间斜照进来,同屋内的灯光相互呼应。
办公室内弥漫着香醇的咖啡香气和清爽的薄荷味,纤尘不染的明光地板上折射出灯光的亮度。
彼时,谢迟在一盆青翠欲滴的绿色盆栽旁,坐姿端正,眼睛直视着电脑屏幕。
——他在开线上会议。
不知过了多久,谢迟终于放下了转笔的大手,轻轻地揉了揉眼睛,准备放松一会儿。
之后收拾东西下班回家。
今天是十五,是谢迟每个月回老宅的日子。
这时,手机响了。
“喂,儿子~”
“怎么了,妈?”
谢迟懒得动了,就直接打开了手机免提。
反正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,亮着的屏幕里传来谢老夫人活泼的声音。
别看谢老夫人已经六十多岁了,但是身子骨依然硬朗的很。
在谢老爷子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爱下,谢老夫人纵使花甲之年,性情也依然如同豆蔻年华的小姑娘。
在岁月的洗礼中,虽然增长了人生阅历,却依然留有几分天真跳脱。
大约,只有在爱的包裹里,才能滋养出这样的性情。
这,大抵就是“岁月从不败美人”吧。
“儿子,我在枫麟商厦的一家私人旗袍工作室订了两身旗袍。”
“你辛苦一下,顺路......给我拿回来啊!”
“那个旗袍的品牌叫‘朝锦’,记住了哈。”
谢迟一听,顿时就气笑了,他妈妈话里的心虚他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。
“妈,谢氏集团在东区的中海国际,枫麟商厦在西区二环,而老宅在东区的东郊外,你说,我顺的哪门子的路?”
“你逛街从不看导航吗?是GPS坏了?还是北斗不灵了?”
“要不我给你聘请个导游?”
最后一句话,谢迟的语气显得尤为“阴阳怪气”。
可不嘛,这大晚上的,旗袍早不拿晚不拿,偏偏等着他下班去拿。
八成是谢老夫人的折腾儿子的恶趣味又上来了。
不然,干嘛不叫家里的佣人或管家明天再去拿。
面对儿子的“质问”,谢老夫人有一瞬间的心虚。
她当然知道不顺路了,但是她懒得自已去取了。
而且她就想今天就看到她的宝贝旗袍。
这不就指使儿子嘛!
——你要问为什么不送货上门,那当然是因为“朝锦”不提供这个服务了。
——你要问为什么“朝锦”这么任性还不被客户厌弃,问就是咱这巧夺天工的手艺,小小特权值得拥有。
谢老夫人浅浅的心虚了三秒,心道,这个臭小子,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说她。
哼,果然还是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最可爱,可惜她没有女儿,只有三个臭小子。
不然她一定把谢迟轰出家门,不给她买三个包都哄不好的那种,哼!
哄好自已之后,谢老夫人便理直气壮地说道:“你不顺路怎么了,我是你妈,你是我儿子,我叫你去拿,你敢不去?”
听着谢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,谢迟还能怎么办,去拿呗。
“去,我们家太后娘娘发话了,我能不去吗?”
谢迟很无奈。
但谢迟不说。
谢老夫人满意了,这还差不多,小样,我还治不了你了。
这件事告诉了谢迟一个道理:你妈还得是你妈!
血脉压制!!!
刚挂掉电话,谢迟忽然想到,“朝锦”,这不是......
瞬间,谢迟的嘴角就扬上去了。
想到三个月前落荒而逃的小白兔,谢迟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。
三个月不见,小白兔,别来无恙啊!
原来,当初蓝桉被谢迟的一句“蓝小姐”羞得不行,后面都不敢再听,生怕谢迟“口出狂言”。
她当场就跑掉了,连话都没留下一句。
当然,这其中肯定是有谢迟放水的,不然蓝桉可不能“逃”得这么容易。
至于谢迟,他之后正好有紧急工作,去国外出了个差。
同时,他也是想给蓝桉一段冷静的时间,让她好好想想。
也不能逼太,凡事过犹不及。
毕竟,兔子急了还会咬人,不是吗?
那天晚上,他不就被咬了!
谢迟心中回味了一瞬,便拿上自已的外套,走了出去。
临走前,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照片,照片上是一位笑得明媚灿烂的少女。
看起来有十七八岁的样子。
——那是蓝桉五年前在华顿国际时装设计大赛上获奖的照片。
彼时,谢迟受邀参加一位谢氏集团在美洲的重要合作伙伴举行的晚宴。
恰好,那也是那位M国合作商、莱维斯顿家族掌权人继女的礼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