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外,
张丞相仰头望向月色,从怀中掏出一个纯白手帕,这手帕,正是夫人初入府邸之际,给自已绣的,那时候的她,那般素净美好。
可不知从何时起,她就变了。
可能是因为当时很难有身孕吧,也许是因为她费尽千辛万苦才生出来了宇儿这个独苗苗吧……
……
宁府,
夜幕低垂,
宅院被一层淡淡的月色轻纱温柔地覆盖,显得格外静谧而神秘。
银辉透过稀疏的云层,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上,仿佛每一块石头都在夜色中低声轻语。
院内,
几株老槐树挺拔而立,枝叶间偶尔传来一两声夜鸟的啼鸣,清脆而悠长。树下,斑驳的树影与月光交织。
宁振山一脸怒容踏入正厅,脚步沉稳而有力。
他猛地一拍桌案,震得茶杯微颤。
枝叶间的鸟儿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,嘶哑了几声,便扑腾的飞远了。
宁振山目光如炬地盯着低头不语的宁婉茹说到,
“你看看你,你做的好事!璃王都来点我了,说我教出来的好女儿!”
他嗓音低沉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好女儿”那三个字也说的咬牙切齿一般。
一旁,
蒋琴神色紧张,手心微汗,忙上前几步,轻轻地扯了扯宁婉茹的衣袖,想让她给宁振山认错服软。
宁婉茹却倔强地昂着头,眼眶微红,却强忍着不让自已的泪水落下。
宁振山见她这副模样,怒目圆睁,额角上的皱纹像被刀刻过一般,鼻孔也因愤怒而微微扩张,对着宁婉茹生气的说到,
“你最近就老实在家待着吧,半个月不许出府,在家好好的抄《内训》,去修修你的德行……”
宁振山怒斥一番后,甩袖而去,
蒋琴轻声喊到,“老爷……”
可宁振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缓,仿佛没听到一般,
片刻后,留下一室沉闷。
夜色渐浓。
蒋琴拉着宁婉茹回到她的院内,俩人的身影便渐渐拉长,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,斑驳地照在了青石板上。
蒋琴越想越觉得不得劲,便直接停下脚步,怒气冲冲地指着宁婉茹的脑袋,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反驳的严厉,
“你这孩子,怎么这么倔呢!给你父亲服个软啊……”
宁婉茹的脸扭了过去,不看蒋琴。
“最近我开始就看出来了你看璃王的眼神不对劲……哎,最近我一直忙着宁婉柔的婚事,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好好与你谈谈心,开导开导你,没想到你竟然闯出这么大的祸来!”
蒋琴说完,又轻叹了一口气,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忧虑。
月光如水,洒在两人身旁,也映照出蒋琴脸上复杂的情绪。
她拉起宁婉茹的手,触感冰凉,仿佛连心也被寒意侵袭。
“你可知,你父亲为何如此生气?”
蒋琴的声音柔和了几分,
宁婉茹低头,月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,投下一片阴影,
“女儿知道,但女儿自打幼年时见过他一面,便喜欢上了他……”
宁婉琳的思绪渐渐拉远,
那年,
她七岁,
大雪四起,
她和母亲一起出去,人群把自已与母亲撞散了,自已还摔倒在了地上,
这时,
一个少年看到了被人撞倒的她,便把自已扶了起来,还帮她掸了掸裤腿上面的雪。
她依稀记得,那少年的腰间挂着一束挂穗,那挂穗,她后来在璃王身上看到过……
思绪回转,
她微微抬头,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,那光芒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明亮,如同那夜空中的星辰。
蒋琴望着她,语重心长到,“可你们……并不合适,他不是良配……”
宁婉茹又把头垂了下来,不再说话。
蒋琴无奈,只好领着宁婉茹回到幽静的小院中。
院内石桌旁,一盏油灯摇曳,映照着母女俩的身影。
宁婉茹默默地坐在桌边,紧咬下唇,眼眶泛红,手中紧握着毛笔,正在抄写《内训》。
纸面上已密密麻麻铺满了她的字迹,每一笔都透露出她的不甘与无奈。
蒋琴在一旁,轻轻研磨着墨,目光时而落在女儿身上,满是心疼与无奈,却也只能轻声叹息。
蒋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,开口说道,“别难过了,回头为娘帮你寻一门好亲事。”
宁婉茹听了这番话,手中的毛笔无意识的在纸上勾勒,墨渍晕开,如同她的内心一般杂乱无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