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公主的两侧,坐着一位身穿粉色衣服和一位玫红色衣服的,分别是太尉之女崔以梅和大理寺卿之女赵听蓝。
而坐在陆意秋两侧的,则是礼部侍郎之女安柔和禁卫军统领之女冷青。
在她们两人的身后,还各有一个空位置。
慕霜看了看对她怒目而视的安柔,转而走到了冷青的身后坐下。
这安柔同她是认得的,当初为裴辞选女官时,安柔也在其中,当初的她还不是侍郎之女,这两年安大人倒是升的快,连带着安柔都成了公主的伴读。
安柔因为没选上裴辞的女官,一直耿耿于怀,认为是她抢占了女官的位置,才导致她落选的。
事实上她说的也没错,倘若没有自已,安柔确实会成为裴辞的女官。
可若是她做了女官,今日哪里能成为公主的伴读,她也算因祸得福,不过看她那怨恨的神色,显然不是如此觉得。
这些人都很默契的视她为空气,而慕霜也不喜欢同人交际,默默地坐在角落里,也不说话。
等了约一刻钟的时间,云舒公主便走了进来。
“给公主请安。”
众人起身俯礼。
云舒公主先是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,再对上陆意秋时,顿时眉眼弯弯,开心的说道。
“陆姐姐,以后我们就能每日在一起玩了,太好了。”
“能给公主伴读是我的荣幸。”
陆意秋笑着回应。
其他伴读也立马附和着,“能给公主伴读是我等荣幸。”
慕霜垂眸,她是看出来了,这些人全都是以陆意秋马首是瞻。
对陆意秋的敬重,比云舒公主还要深。
也是,毕竟陆意秋是最有可能的太子妃人选,未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。
如今有机会,谁不想同她打好关系呢。
如此想着,一道浅黄色的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,慕霜回过神来,将头垂的更低。
“公主。”
“你就是慕霜?”
“是。”
慕霜毕恭毕敬的回答着。
她并没有看到云舒公主的神情,只听到一声嗤笑,随后便厉声说道。
“你只是知府庶女,来同我们一起读书,实在是抬举了你。”
“听说你从前是跟着裴辞哥哥,武功极好,估计字是认不得几个,等会先生讲学,你若是听不懂,也便不听了,在书房里给我们端茶倒水吧。”
“反正你也做惯了这种活。”
她话说完,慕霜就听到四周传来低低的嘲笑声。
“是。”
慕霜依旧恭敬的回答着,似乎听不懂公主话里的嘲弄。
见她这般老实,云舒公主觉得无趣,便转身走到自已的位置上坐好。
随后,便有宫女走进来,将一套茶具放到了她的案上。
开口叮嘱着,“公主喜欢喝热茶,可却不能太热,你试好温度再泡茶,还有必须用这个琉璃杯,倒上六分满。”
慕霜暗暗挑眉,还真是娇纵惯了,喝个茶,比裴辞的事都多。
“是。”
看在让她做伴读,解决了她大麻烦的份上,她就当她一两年的丫鬟也无妨。
慕霜乖巧的按照宫女的吩咐,倒上了六杯茶。
从冷青这里,一杯杯的给众人送去。
陆意秋倒是客气的同她说了句感谢,其他人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。
刚倒好茶,先生就来了。
来人是一位穿着白色云锦对襟,眉目如画的女子,年约三十岁,慕霜并不认得。
直到听到其他人喊她尹先生,云舒公主喊她姨娘。
慕霜才知道眼前之人,正是老太傅之,皇后娘娘的亲妹妹,尹无双,曾是楚国第一才女,一首琵琶曲名动京城。
如今这才名落到了陆意秋的身上,也是因为她这些年几乎隐世,并不怎么露面。
她也是楚国的传奇女子。
望着她,慕霜的眼中带着钦佩。
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尹无双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,突然她微微一愣,有些僵硬的问道。
“你是谁?”
不等慕霜开口,云舒公主便说道,“她是知府的庶女慕霜,来凑数的,字都不认得,先生不必理会她。”
“庶女?”
尹无双喃喃的说道,随即神色恢复如常,“皇后娘娘命我来教习你们琴艺,我知道你们大多琴艺都不错,我虽是先生之名,可以后我们也只是互相切磋,共同学习。”
“多谢先生教诲。”
众人连忙应声回道。
接下来,尹无双便开始教习众人琴艺,她不愧是京中的音律大师,在琴艺上她有自已的独特见解。
不知不觉,慕霜听的有些入了神。
直到前面的冷青,用手敲了敲她的桌面,她才回过神来,不解的望着她。
冷青的眼神望向云舒公主,慕霜顺着望过去,才看到云舒公主怒瞪着她,指了指自已已经空掉的杯子。
慕霜无奈,起身为她又倒了一杯茶。
尹无双见状,并没有说什么。
第一天授课,只讲了一些基础的音律知识,待下学时,尹无双交代着。
“下次上课,大家记得带上琵琶。”
“是。”
众人应下,尹无双便离开了书房。
“你有琵琶吗?”
冷青突然转身问慕霜。
慕霜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
她从前弹古琴比较多,用的也是裴辞的,并没有属于自已的。
“我也没有,那东西我实在弹不了。”冷青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,“你说我们习武之人,听这些东西都像听天书一般,实在煎熬。”
冷青是禁卫军统领的女儿,从小习武,虽也认得字,可学的并好,也不喜欢学。
刚刚尹无双讲的时候,她就差点趴到桌子上睡着了。
大概她觉得慕霜同她一样,都是习武的,感受也是相同的。
慕霜只是笑笑,并没有回应。
她从来都没说过,自已不会琴棋书画,这些人到底哪里得到的结论。
从小她娘亲就教她识字画画,后来跟着裴辞,他更是请了专业的先生,教她琴棋书画。
说她那么好的天分不能浪费了,她虽然是在武功上下了更大的功夫,可琴棋书画也并没有落后于人。
只是来到京城,鲜少展示在人前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