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徐佑宁这样的人,在小张看来完全就是个洋人中的异类。
还不是一般的异类,是简直和其他洋人都不属于同一物种的异类。
毕竟对于这个年代的华夏人来说,洋人就是天然的反派角色。
毕竟前朝那些破事大家都记着,更别说还有像HK这种情况的耻辱印记在,任谁都不会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有好感。
但换成徐佑宁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不但说着字正腔圆的汉语,而且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一次洋话,哪怕是跟卡塞亚诺那个疑似“老乡”说话都是用汉语交流。
各种生活习惯也是,他的表现简直就像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,举手投足间没有半点洋人初来乍到时该有的那种隔阂感。
就像上次点菜,他居然上来就点了小张的家乡菜,真就是半点西餐都没碰。
而且不像是刻意调查过的,因为当时吃得最欢的就是他自已!
如此种种,让小张很快发现,自已不管怎么努力都对他讨厌不起来。
关键是,这人怎么好像在发光啊?
“安心吧,我会去催嘤国佬的,起码要让前线的将士们先吃上肉罐头!”
徐佑宁一口喝光了剩下的茶,就直接离开去忙活了。
想要挽留再说些什么的小张,只是朝他的背影伸了伸手,最后也没说出口。
如果他真的能为了华夏去努力,自已这个华夏军人又能再说什么呢?
甚至连说感谢都显得有些苍白了,还不如不说。且看以后吧,如果以后有能帮上他的时候自已定然不会犹豫。
……
离开了餐厅,徐佑宁第一时间去停车的地方找威尔。
威尔这段时间都待在车附近,白天就窝在一街之隔的酒吧坐着读书看报,晚上就钻进车里睡觉,完全可以说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待命了。
不过这次一点不同,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昨晚失眠了还是咋的,大白天的居然缩在车里做白日梦?
“醒醒。”
徐佑宁敲了敲车窗。
威尔立刻跟触电似的醒来,动作幅度太大直接一头撞到车顶,疼得龇牙咧嘴。
还吵醒了后座的“室友”。
“你咋在这儿?”
徐佑宁疑惑的看着从后座爬起来,看上去睡眼惺忪的周国兴。
这货睡这里干嘛?他记得卡塞亚诺给了每人一间房啊?
连石头那小子都有单独的房间,虽然要不是他当时极力反对了多次,石头可能都跑去他房间睡沙发了。
那孩子美其名曰“勤务兵”。说白了就是去打扰他开炮的。
虽然现在的徐佑宁认为,他当时确实有必要让石头来干扰一下。
呜呜呜~施工那会儿石头要是在,没准他就不用遭那么多罪了!
“上峰给我的命令是保护你,所以就算我不是司机了也要跟着。”
见徐佑宁开门坐进后排,周国兴也收拾收拾去了前排副驾坐好了才开口解释。
他貌似已经跟威尔沟通好了,司机岗位还是威尔的,他改成保镖。
枪都揣在怀里了,随时戒备着。
“行吧,真是麻烦你们了。其实你们没必要睡这里的,都在酒店里,有事我直接打内部电话跟你们说就行了。
犯不着那么紧张,整得你们也累。”
徐佑宁现在感觉自已完全就是体贴下属的贴心好领导。
嘿嘿嘿,他俩应该很感动罢?
“您的意志,大人。”
“我只是在执行命令。”
威尔还是板着扑克脸,而周国兴都快把怨念俩字写脸上了。总之就是这俩人的脸上都看不出半点感动的样子。
当然,周国兴有怨念可以理解,毕竟大老远跑来发现工作被别人占了,这不管换成是谁都会不爽。
但是!威尔这货是怎么个事儿?
你当你是阿斯塔特呢?况且他又不是基因原体!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?
只能说徐佑宁功夫还不到家,还需要好好沉淀沉淀。最好整出个啤酒肚,再把发型弄成稀树草原,有了气质,才好发挥。
“话说我们在等啥,出发啊?”
徐佑宁说了要去找卡塞亚诺,但威尔愣是半天不开车。
总不能是不认路吧?
周国兴看了一眼后视镜回答:“还要再等个人。”
还没等徐佑宁问是要等谁,后座的车门就打开了。
捧着大包小包的石头钻进了车里。
好嘛,又凑齐了?
“您饿吗?”
石头从包装袋里拿出个馒头,也不知道是哪家馒头店还会专门弄个纸包装袋。
见徐佑宁摇头表示不用,石头就默默把馒头放回去,又在袋子鼓捣了几下,竟然就拿出了一个文件袋。
“这是卡塞亚诺先生给的,他说您可以先看看,不急着签字。”
石头打开文件袋,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展示给徐佑宁看。
不太习惯这种服务徐佑宁直接把文件都拿了过来,认真的看着。
这不看不要紧,一看吓一跳。
好家伙,这卡塞亚诺是什么路数?
上来就是五十吨的罐头???这是什么概念啊?
额……应该很多吧?
徐佑宁不是很确定,毕竟前线部队都是几万几十万的人,也许他觉得多,但是丢到前线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?
不过这罐头确实是好东西,至少按照文件上写的可都是有荤腥的肉罐头,甚至还有些附赠的水果罐头没算进去呢。
就算真的不是很多,那拿去给前线奖励功臣还有伤员加餐,也是一批宝贝了。
报价他看都不看,直接下一页。
下一页就是卡塞亚诺的老本行了,不过这货门路很广啊,有些被当成军需品管制的都能弄到。
当然,价格方面就难搞了。
徐佑宁再怎么大气也无法无视,毕竟那可是按克算的逆天价格啊!
整得都跟黄金似的了,只能说还得是干这行暴利,怪不得卡塞亚诺不差钱。
终于开始对自已钱包没信心的徐佑宁赶紧往下翻,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。
“芜呼!”
打眼一瞧,乐得他没管住嘴。
终于到心心念念的“真理”了。
再次的好家伙,上来就是三千多箱嘎嘎新的大八粒,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保证每箱都是装满的,但哪怕每箱只有一把,那也是足足三千多把啊!
起码一个旅的枪就这么到手了?
而且这还没完,再往下看去,很快就看得徐佑宁眼睛都红了。
是激动的红了!
卡宾枪和汤姆逊各五十箱,特种部队都能给你搞出来。
勃朗宁家族相当齐全,这边BAR自动步枪先给配上一百箱。那边马牌橹子也给拿上二十箱,给军官差不多够用了。
甚至点五零都有十几挺,这东西打那些脆皮豆丁坦克跟打着玩儿似的轻松,更不要说用来打步兵了,一打一个不吱声。
毕竟都变散装了,谁还能吱声?
再配上几十挺忠诚的马克沁,班组支援火力甚至外加一点点反装甲就有了。
最棒的是,居然还有炮?!
迫击炮三十六门,很可以了。
关键是105榴弹炮都有九门!
徐佑宁可没指望能拿到炮,甚至机枪都没太敢指望,他一开始只想着能拿到几百箱步枪就不错了。
然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,几乎就是整个米军步兵旅大部分的装备了。
按照某知名意呆利炮粉丝的话:“劳资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!”
不过被巨大的幸福冲昏头脑徐佑宁完全没有意识到,这些武器装备根本不是此时的米军所能拥有的。
且不说中立法案尚在,米军根本不需要采购太多的武器,军火商自然也就不会生产太多相应的装备了。
造都没造那么多,你哪里来的外流?
虚空召唤出来的吗?
关键是有些武器可都没列装呢,米军自已都没有,吕宋那边的土著军队哪来的?
似乎……
在徐佑宁仍然未曾察觉的时候。
这个世界的异常,越来越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