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里,跳动的烛火映照着鸿三和小翠紧贴在一起的身影。小翠依偎在鸿三怀里,惊魂未定,泪水浸湿了鸿三的衣襟。“三哥,我们…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?”她哽咽着问。
鸿三轻抚着小翠的头发,语气温柔却坚定:“放心,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,像是在黑夜中燃烧的火种,给小翠带来一丝希望。片刻的温存后,鸿三眼神一凛,想起冯天霸的暴行和戏班兄弟姐妹的安危,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。他推开小翠,语气带着一丝决绝:“小翠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。冯天霸不会放过我们,我们必须反击!”
“可是…我们该怎么办?”小翠茫然地看着鸿三。
鸿三沉思片刻,脑海中浮现出红莲妖娆的身影和她临死前慌乱的眼神。他想起红莲曾无意中提到过一个神秘的账本,上面记载着冯天霸的各种罪证,甚至包括勾结日本人走私军火,贩卖鸦片的勾当。如果能找到这个账本,就能将冯天霸彻底扳倒!
“红莲的戏楼!”鸿三猛地站起身,“账本很可能就藏在那里!”
两人乔装成乞丐,趁着夜色潜入戏楼。戏楼里一片死寂,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发出幽幽的光芒,更添几分阴森恐怖。冯天霸派来的守卫来回巡逻,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。
“三哥,好多人…”小翠紧紧抓住鸿三的胳膊,声音颤抖。
鸿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别怕,看我的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皮影,手指翻飞,皮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舞动,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。
随着皮影的舞动,戏楼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,守卫们只觉得眼前一花,仿佛置身于迷宫之中,怎么也走不出去。他们惊恐地喊叫着,四处乱窜,却始终找不到出口,如同陷入“鬼打墙”一般。
鸿三和小翠趁机溜进红莲的房间。房间里弥漫着脂粉的香气,珠帘低垂,影影绰绰,更添几分暧昧。他们仔细搜寻,却始终没有找到账本的踪迹。
“难道…我们猜错了?”小翠有些沮丧。
鸿三没有放弃,他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,最终落在一幅仕女图上。仕女图上的女子眉目如画,顾盼生姿,但不知为何,鸿三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诡异,似乎在盯着自已看。
他走上前,仔细观察,发现仕女图的眼睛似乎会动!鸿三心中一动,伸出手指,轻轻触碰仕女图的眼睛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墙上突然出现一个暗格!
账本就藏在里面!
鸿三和小翠对视一眼,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喜的光芒。他们小心翼翼地取出账本,翻开一看,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,正是冯天霸的罪证!
“太好了,三哥,我们成功了!”小翠激动地抱住鸿三。
然而,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,房门被猛地撞开!
“你们是什么人?!”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冲了进来,将他们团团包围。
冯天霸阴沉着脸,站在门口,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,“神皮魔影,你还真是阴魂不散!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回来!”
鸿三将小翠护在身后,手中紧紧攥着账本,他知道,一场恶战在所难免…但他却注意到冯天霸身后,一个身影一闪而过,那身影…竟然是死去的红莲!
冯天霸身后的女人,分明是红莲!但那张惨白的脸,空洞无神的双眼,却让鸿三心中一凛。这哪是那个风情万种的红莲,分明是一具纵的行尸走肉!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,他暗骂一声:“该死的冯天霸,竟然玩这种邪门歪道!”
士兵们如饿狼般扑上来,鸿三一把将小翠推到身后,“躲好!”他低吼一声,指尖翻飞,皮影如蝴蝶般飞舞。昏暗的灯光下,皮影变幻莫测。一会儿是张牙舞爪的猛虎,吓得士兵们连连后退;一会儿是吐着信子的毒蛇,逼得他们手忙脚乱。
冯天霸冷笑一声,阴森的目光锁在鸿三身上:“神皮魔影,就这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?”他手一挥,红莲的尸体便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鸿三。
红莲生前的一颦一笑,一嗔一怒,都深深印在鸿三脑海里。如今,这具熟悉的躯壳却带着凛冽的杀意袭来,让他心中五味杂陈。他实在不忍心对红莲下手,只能狼狈地躲闪,寻找冯天霸的破绽。
“三哥,小心!”小翠惊呼。
红莲的动作快如闪电,招式狠辣,与生前的温柔判若两人。鸿三几次险些被她击中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他明白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必须速战速决!
激战中,鸿三注意到冯天霸操控红莲时,需要全神贯注,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她。这便是他的破绽!鸿三心生一计,操控皮影制造出一片迷离的幻象。士兵们被幻象迷惑,自相残杀起来。
冯天霸眉头一皱,分神呵斥士兵:“都给我住手!一群废物!”
就是现在!鸿三眼中精光一闪,从袖中飞出一枚特制的皮影,那皮影形如尖刀,直直钉入红莲的眉心!红莲的身体猛地一僵,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,随即无力地倒在地上。
“红莲!”鸿三心中一痛,他知道,红莲彻底解脱了。
他一把将账本塞给小翠,“快走!去警察局,告发冯天霸!”
小翠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红莲,泪水模糊了双眼,她重重地点了点头,转身逃离戏楼。
“想跑?没那么容易!”冯天霸怒吼一声,挥舞着手中的长刀,朝鸿三劈砍而来。
鸿三且战且退,将冯天霸引诱到戏台中央。他猛地拉动机关,戏台上的幕布轰然落下,将冯天霸困在其中。
“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困住我?”冯天霸的声音从幕布后传来,带着一丝不屑。
鸿三冷笑一声,掏出火折子,点燃了早已洒在戏台上的火油。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整个戏台,冯天霸的惨叫声从火海中传来,响彻夜空。
看着燃烧的戏台,鸿三心中没有一丝,只有无尽的悲凉。红莲的死,冯天霸的疯狂,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。他不知道自已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,但他知道,他必须继续走下去,为了那些无辜的冤魂,为了这个混乱的世道……
突然,戏台的火焰中,一个身影缓缓升起,冯天霸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火中,他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,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。“神皮魔影,你以为火就能烧死我吗?我已是不死之身!”他狂笑着,声音尖锐刺耳。
火光映照下,冯天霸如同浴火重生的魔神,狰狞的面孔让鸿三心中一沉。不死之身?这究竟是什么邪门歪道?他脑中飞速运转,师父陈清风曾说过,这世上确实有些旁门左道的秘术,能让人达到近乎不死之境,但往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。冯天霸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恐怕就是副作用之一。
“呵,看来这老小子是真疯了。”鸿三暗骂一声,强压下心中的惊骇。硬拼显然不明智,三十六计走为上策。他指尖翻飞,皮影在火光中舞动得更加疯狂,幻化出重重叠叠的鬼魅身影,将冯天霸团团围住。
“神皮魔影!你休想逃!”冯天霸怒吼着,挥舞着手中的长刀,在幻影中乱砍一气。他状若疯癫,完全被皮影迷惑,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鸿三。
鸿三冷笑一声,趁着冯天霸被幻象缠住,一个鹞子翻身,跳下戏台。浓烟滚滚,火光冲天,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。他如同鬼魅般,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冯天霸在火海中咆哮,却始终抓不到鸿三的影子。他恼羞成怒,一脚踢翻燃烧的戏台残骸,“神皮魔影,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!”
鸿三逃离戏楼后,并没有立刻去警察局。他知道,以冯天霸的势力,警察局未必靠得住。更何况,小翠手里拿着冯天霸的罪证,现在一定成了冯天霸的眼中钉。他必须先确保小翠的安全,再做打算。
为了掩人耳目,鸿三乔装打扮成一个乞丐,混迹于市井之中。他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手里拿着一个破碗,沿街乞讨。这身打扮,即使是熟人也很难认出他来。
“大爷,赏口饭吃吧!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人吧!”鸿三操着沙哑的嗓音,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。
他一边乞讨,一边留心打探冯天霸的消息。茶馆酒肆,街头巷尾,都是他收集情报的地方。
“听说了吗?冯天霸疯了!在戏楼里放火,把自已烧成灰了!”
“呸!活该!这狗日的作恶多端,早该遭报应了!”
“谁说他死了?我亲眼看见他从火里走出来了,跟个鬼似的!”
这些流言蜚语,真真假假,让鸿三更加确定冯天霸修炼了某种邪术。
几天后,鸿三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酒,偶然听到几个江湖人士的谈话。
“你们知道吗?城郊那座荒庙,最近不太平啊!”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“怎么个不太平法?”另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好奇地问道。
“听说经常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,而且都是深更半夜,鬼鬼祟祟的。”络腮胡压低了声音,“有人说,那庙里藏着什么邪门的东西!”
鸿三心中一动,城郊荒庙?形迹可疑的人?难道……是冯天霸?他决定前往寺庙一探究竟。
夜幕降临,鸿三悄然来到城郊荒庙。庙宇早已破败不堪,杂草丛生,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。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庙门,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呢喃声从庙内传来,那声音古怪而诡异,让人毛骨悚然。鸿三屏住呼吸,透过破损的窗户,看到庙内的情景——冯天霸赤身,盘腿坐在一个祭坛中央,身上画满了古怪的符文,口中念念有词。周围,几个黑衣人跪在地上,对着他顶礼膜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