婴儿的尖啸声如同钢针般刺入鸿三的耳膜,一股强大的邪气以婴儿为中心爆发开来,将他狠狠掀翻在地。鸿三重重地摔在泥泞中,喉头涌上一股腥甜,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难受。他挣扎着爬起来,眼前的一切让他心惊胆寒。
那婴儿竟悬浮在半空中,血红的眼珠子如同两颗闪耀的红宝石,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。眉心处那诡异的红色印记越发鲜艳,如同活物般蠕动着,仿佛随时会睁开一只邪恶的眼睛。
婴儿再次发出尖啸,这声音并非来自凡间,而像是来自地狱的哀嚎。一股无形的声波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,周围的树木应声倒地,地面龟裂出狰狞的缝隙。
鸿三心中大骇,这哪里是什么婴儿,分明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!他强忍着剧痛,再次操控皮影。皮影化作一尊金甲神将,手持长戟,带着凛然的杀气,朝着空中的婴儿刺去。
然而,婴儿只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小手,那威风凛凛的金甲神将便如同纸糊的一般,瞬间化作碎片,消散在空中。
鸿三倒吸一口凉气,这婴儿的力量,竟然如此恐怖!难道今晚真的要栽在这里?绝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就在这时,一声悠扬的佛号从远处传来,宛如在惊涛骇浪中投入一颗定心丸。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僧缓步走来,手中握着一串佛珠,在夜色中格外醒目。老僧慈眉善目,身上散发着祥和的气息,与那邪气凛然的婴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老僧走到鸿三面前,双手合十,口念佛经。随着佛经声响起,婴儿的尖啸声逐渐减弱,那血红色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正常,如同退潮般,邪恶的气息慢慢消散。婴儿缓缓落地,眉心的红色印记也随之消失不见。
老僧弯腰将婴儿抱起,对鸿三说道:“施主,此子身负异能,乃是天煞孤星转世,注定要经历一番磨难。老衲将其带回寺庙,好生教导,希望他能化解身上的煞气,走上正道。”
鸿三看着老僧远去的背影,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。这婴儿究竟是什么来历?他的出现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?还有那黑斗篷人,他与这婴儿之间又有什么联系?
没等鸿三细想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一队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骑马而来,为首一人身穿军装,腰间佩刀,神色冷峻。
“这里发生了什么事?”军官翻身下马,厉声问道。
鸿三心中咯噔一下,暗道不好,莫非是那黑斗篷人搬来的救兵?他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,却见那军官径直走到他面前,上下打量了一番,沉声道:“你就是鸿三?”
鸿三心中更加疑惑,这军官竟然知道他的名字?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。
“有人举报你私藏鸦片,跟我们走一趟!”军官不由分说,大手一挥,两名士兵便上前将鸿三押住。
鸿三顿时懵了,私藏鸦片?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!他正要开口辩解,却见那军官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东西,打开一看,里面赫然是黑色的鸦片!
鸿三瞪大了眼睛,这…这分明是栽赃陷害!他猛然想起之前黑斗篷人吹响的哨子,难道…难道这一切都是那黑斗篷人的阴谋?他究竟是什么人?为什么要如此陷害自已?
被士兵押上马背的鸿三,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。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,一股寒意涌上心头。这乱世之中,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?
冰冷的铁栅栏哐当一声关上,将鸿三囚禁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。霉味和汗臭味混杂在一起,熏得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他颓然地坐在稻草堆上,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之前的场景:凭空出现的鸦片,神色冷峻的军官,还有那黑斗篷人阴森的笑……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。他用力捶打着墙壁,怒吼道:“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!?”
回应他的只有狱警粗暴的呵斥:“老实点!再鬼叫唤,老子让你尝尝皮鞭的滋味!”
鸿三咬紧牙关,他知道喊冤没用。在这个世道,有钱有势就是王法。他必须靠自已逃出去,才能洗清冤屈。
几天后,一个精瘦的男人被关进了鸿三的牢房。这人名叫顺子,油嘴滑舌,一看就是个江湖老油条。他上下打量了鸿三一番,嬉皮笑脸道:“哟,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神皮魔影吗?怎么也栽进来了?”
鸿三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,懒得搭理。顺子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:“兄弟,我跟你说,这牢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,要想出去,就得靠脑子。”
鸿三这才来了点兴趣,问道:“你知道怎么出去?”
顺子挤眉弄眼道:“当然知道,哥哥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,这点门道还能不懂?不过嘛……”他故意拉长了声音,搓了搓手指。
鸿三明白他的意思,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几个银元,递了过去。“说吧,是谁陷害我的?”
顺子接过银元,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“青龙帮,听说过吗?这帮混蛋可是咱们这的土皇帝,背后靠着督军,黑白两道通吃。你小子坏了督军的好事,人家能放过你才怪!”
鸿三恍然大悟,原来是那督军在背后搞鬼!他恨得牙痒痒,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那督军算账。
顺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,说道:“兄弟,别冲动!就凭你一个人,能斗得过青龙帮和督军?想出去,就得听我的!”
于是,两人开始密谋越狱计划。顺子告诉鸿三,每天晚上都会有一辆运送物资的卡车经过监狱后门,那是他们唯一的逃生机会。鸿三则利用从师父那里学来的皮影戏技巧,制作了一些小玩意,用来迷惑狱警。
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一切准备就绪。鸿三和顺子按照计划,用皮影制造的幻象骗过了狱警,成功来到了监狱后门。就在卡车经过的瞬间,他们瞅准时机,攀上了卡车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颠簸的卡车一路疾驰,鸿三和顺子躲在货物堆里,浑身湿透,却难掩心中的兴奋。他们终于逃出来了!然而,就在他们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,车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……一个黑影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。借着微弱的光线,鸿三看清了那人的脸,正是之前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个黑斗篷人!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微笑,说道:“好久不见啊,神皮魔影……”
“好久不见啊,神皮魔影……”黑斗篷人嘶哑的声音在颠簸的车厢里回荡,如同夜枭的啼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借着车厢外偶尔闪过的一丝光亮,鸿三认出了他——正是之前在树林里交过手的邪教头目,夜枭。
夜枭一手持匕首抵住顺子的喉咙,另一只手伸向鸿三:“把鲁班门的秘籍交出来,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。”
鸿三冷笑一声:“就凭你?也配觊觎鲁班门的秘籍?”
“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夜枭眼神一狠,匕首在顺子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。“我数三声,一……”
车厢内空间狭小,鸿三闪躲腾挪的空间有限。夜枭的武功阴狠毒辣,招招致命,鸿三只能凭借灵活的身手和皮影戏的技巧勉强抵挡。他手腕翻转,几枚薄如蝉翼的皮影小人从袖中飞出,在昏暗的车厢内如同鬼魅般舞动,扰乱夜枭的视线。
“二……”夜枭不为所动,匕首又逼近了几分,顺子吓得脸色煞白,瑟瑟发抖。
鸿三心急如焚,却又不愿将秘籍落入邪教之手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灵机一动,从靴筒里抽出几张旧牛皮纸,飞快地折叠、剪裁,几个呼吸间,一本以假乱真的“秘籍”便在他手中成型。
“三!”夜枭的匕首眼看就要刺入顺子的咽喉。
就在这时,鸿三将手中的假秘籍猛地向车厢外扔去。夜枭下意识地转头去看,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,鸿三袖中寒光一闪,几枚钢针精准地射中夜枭的穴道。
夜枭闷哼一声,瘫倒在地。鸿三一个箭步上前,夺过匕首,将顺子拉到身后。两人合力将夜枭捆了个结实。
突然,卡车猛地刹车,车厢门被一把拉开。司机探进头来,借着月光看到车厢内一片狼藉,三人扭打在一起,吓得魂飞魄散,哆哆嗦嗦地指着鸿三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”
鸿三连忙亮出身份:“我是‘神皮魔影’鸿三!这位是我的朋友。我们正在抓捕逃犯,惊扰了您,实在抱歉。事后必有重谢!”
司机一听是鼎鼎大名的“神皮魔影”,顿时安心不少,虽然依旧战战兢兢,但还是听话地关上车门,继续开车。
鸿三和顺子长舒一口气,劫后余生。
“兄弟,你这皮影戏可真神了!要不是你,我这条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!”顺子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。
鸿三没有理会顺子的吹捧,他解开夜枭的穴道,厉声问道:“说!你和督军到底在搞什么鬼?”
夜枭起初嘴硬,不肯透露半句。鸿三冷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皮影。这皮影形似一只蝎子,尾部连接着一根细长的银针。
“这是‘追魂蝎’,专门用来对付嘴硬的家伙。”鸿三将皮影蝎放在夜枭面前,“你要是再不说实话,我就让你尝尝它的滋味。”
夜枭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银针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知道“神皮魔影”的厉害,这追魂蝎一旦刺入体内,便会如同跗骨之蛆,让人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“我说!我说!”夜枭崩溃了,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都交代了。
原来,督军与邪教勾结,走私鸦片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,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收集某种神秘的能量,用来复活沉睡多年的邪神!
鸿三听完夜枭的讲述,心中一沉。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,远超他的想象。如果让邪教的阴谋得逞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这神秘的能量,到底是什么?”鸿三追问道。
夜枭眼神闪烁,似乎有所隐瞒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鸿三正要逼问,突然,卡车再次急刹车,车厢剧烈晃动,鸿三和顺子猝不及防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车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,夹杂着枪声……